。這次戰爭是歐洲最後一場宗教大戰,它開始的時候是一場新教和天主教兩派之間的衝突,到快結束時已變質一邊是天主教的奧地利哈布斯堡王室,另一邊是天主教的法'92'國波旁王室和新教的瑞典王室之間的一場混亂的王室衝突。德國全境受到了野蠻的戰爭的洗劫,市崖蕭條,田野荒蕪,生靈塗炭,十室九空。據估計,在這場野蠻的戰爭中,德國人死了1/3。而威斯特伐利亞和約對德國未來的為害之甚幾乎不亞於戰爭本身。站在法國和瑞典一邊的德國王公諸侯成了他們小小領域內的絕對統治者,他們為數約有350 個,而對這些王公諸侯而言,皇帝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傀儡而已。
15世紀末葉和16世紀初葉席捲德國全國的要求改革和啟蒙的浪潮這時受到了壓制。而在那個時期裡,大一些的自由城市都享有實際上的獨立地位;封建主義在那裡已經消亡,藝術和商業非常發達。即使在農村裡,德國農民也取得了比英法農民更多的自由。的確,在16世紀初葉,德國可以說是歐洲文明的源泉之一。
可是現在,在簽訂了威斯特伐利亞和約以後,德國又陷於莫斯科公國式的野蠻落後狀態。農奴制度又恢復了,甚至擴大到了以前從來沒有實行過這個制度的地方。城市喪失了自治的權利。農民們,工人們,甚至中產階級的城市居民都遭到了王公諸侯的窮兇極惡的剝削,處於令人屈辱的奴役地位。
對學問和藝術的探索,完全陷於停頓。貪婪的統治者對於日耳曼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是毫無感情的,他們徹底撲滅了臣民中間這種情緒的任何表現。文明在德國停止了發展。正如一個歷史學家所說,德國“被人為地固定在一箇中世紀式的混亂和軟弱的水平上”。經過這次挫折,德國一直沒有徹底恢復元氣。接受專制統治,盲目順從像小暴君那樣統治的王公諸侯,這種心理已深入德國人的思想中。而在17和18世紀在英國取得迅速進展、在1789年在法國爆發為大革命的民主思想。
議會統治思想,在德國卻根本沒有萌芽。德國人在政治上的這種落後狀態,使德國隔絕於西方其他國家,也落後幹西方其他國家。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被分裂為這麼多小國家,同歐洲的思想和發展的潮流完全隔絕。因此就不可能自然地形成一個民族國家。我們要了解德國人民以後走上的自取滅亡的道路和決定這條道路的不正常的思想狀態,必須記住這一點。最後,德意志民族國家是靠赤裸裸的武力來形成的,是靠赤裸裸的侵略來維持的。
普魯士位於易北河之東。隨著19世紀的消逝——在這個世紀裡,法蘭克福一些思想混亂、性格怯懦的自由主義者曾經企圖在1848—1849年建立一個有點民主的、統一的德國,可惜失敗'93'了——普魯士開始掌握德國的命運。
好幾個世紀以來,這個日耳曼人的國家一直置身於德國曆史發展和文化的主流之外。它幾乎好像是個歷史的畸兒。普魯士原來是易北河以東多沙的荒地上一個邊疆國家勃蘭登堡。這些荒地都是11世紀以後逐步從斯拉夫人手裡奪取過來的。統治勃蘭登堡的是霍亨佐倫家族,他們不過是些軍事冒險家。在他們的統治下,斯拉夫人(其中主要是波蘭人)沿著波羅的海逐步往回退,敢於起來反抗的,不是被消滅了,就是成了無地的農奴。德意志帝國法律原來禁止諸侯稱王,但是在1701年,皇帝默許了選侯腓德烈三世在柯尼斯堡加冕為普魯士境內的國王。
這時,普魯士已經靠自己的武功成了歐洲主要的軍事強國之一。它沒有其他國家那樣的富源。它的土地貧瘠,缺乏礦藏。它的人口稀少。它沒有大城市,也沒有工業,文化很落後,甚至貴族也很窮。無地農民的生活同牲口差不多。然而靠著堅毅的意志和組織的天才,霍亨佐倫王室終於建立了一個斯巴達式的軍事國家,它的軍隊,訓練有素,每戰必勝。它總是同當時最強的國家結成暫時的同盟,運用這種權術外交不斷擴大自己的領土。
這樣就完全人為地出現了一個國家,它不是人民力量的產物,也不是一種思想(除非是征服思想)的產物,它所以能夠維持,是靠統治者的絕對權力,是靠一批忠實執行命令的思想偏狹的官僚,是靠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國家歲收有2/3 一一有時多達5/6 ——花在軍隊上,軍隊在國王統率下成了國家本身。米拉波曾說,“普魯士不是一個有軍隊的國家,而是一支有國家的軍隊”。用管理一個工廠那樣的效率和殘酷無情的方式統治的國家成了至高無上的一切;人民不過是一部大機器中的小齒輪。不僅國王和領操的班長這樣教導個人,而且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