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品’字陣勢,互為犄角,協力配合,在南起長江,北至黃河,西起漢水,東到黃海的中原大地上,向敵人展開大規模的進攻!中央決定:將陳賡統帥的四縱隊,秦基偉和黃鎮統帥的九縱隊,孔從洲和汪鋒統帥的三十八軍,聯合組成一個強大的兵團,由陳賡任司令員兼前委書記,在豫西一帶突破黃河天險,直搗胡宗南屁股。”
陳賡聽了,把手中的茶杯掂了掂道:“任務還怪重,我就要當過河卒子了!我說過解放全中國我才刮鬍子,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任弼時磕了下菸斗:“那你得趕緊準備剃鬍刀,形勢發展得很快。”
夜幕降臨小河村。山野透出一絲涼意。莊稼地裡發出嘎嘎吧吧的抽穗聲,青蛙在稻田裡呱呱直叫。
河灘上出現兩個人影,順著水流緩緩而來。
走在前面的身材高大的是毛澤東。走在毛澤東後面的、腰裡扎著皮帶、英武神氣的是陳賡。
會議結束後的當晚,毛澤東又約陳賡來到小河邊散步交談。
“……你們進到豫西以後,應當放手發展,東面配合劉鄧、陳粟,西面配合彭德懷,東西機動,大量殲敵,在豫陝開避一片根據地。”毛澤東說。
“好的。”
兩人繼續走著。一陣沉默。
還是毛澤東先開了口:“你知道‘破釜沉舟’的故事嗎?”
陳賡望望毛澤東,沒有回答。他深知此刻毛澤東不是考他,也不是讓他複述典故。
毛澤東劃一根火柴,點燃了香菸,說:“項羽跟秦兵打仗,過河以後就把鍋砸了,把船也沉了,激勵士兵不打勝仗決不生還!說來也巧,這個故事,就發生在你們將要渡河的地方,你要以最大的決心和勇氣打出去。”說著,他拿著香菸的手在空中一揮,煙火在夜空中一閃一閃的。
陳賡認真地聽著,毛澤東邊走邊繼續說:“現在,胡宗南幾乎佔領了邊區所有的縣,敵人離我們只有一天多的路程,目前我們南有胡宗南,西有馬家軍,北有鄧寶珊,如果敵人再壓,我們的迴旋餘地將更小,況且,糧食也是個大問題,彭老總幾萬人要吃飯,我雖然在會上講了許多樂觀的話,可從陝北的形勢看,我們仍然處於劣勢。從全國形勢看,我們沒有打破國民黨的重點進攻。”
陳賡深知毛澤東這一番話的份量。默默地點著頭。
“如果你們不能在兩個月內,以自己的有效行動調動胡宗南一部,陝北則將難於支援!”毛澤東說。
陳賡聽了,說道:“主席,那我更要以‘破釜沉舟’的決心,打到豫西去!”
毛澤東風趣他說:“只是鍋別砸了,船別沉了!”
“有什麼困難嗎?”毛澤東又問。
“我想沒問題。”陳賡扶扶眼鏡,說,“部隊士氣很高,有主席和軍委正確領導和指揮,此次出師一定可傳捷報。”他說得很謹慎,“出師以後,部隊迅速展開,彈藥的運送補給可能有時跟不上,到了新區,傷員的安頓也可能有困難,但這些困難是可以克服的。主席,你放心吧!”
“對嘛!彈藥不足,由蔣介石來‘補充’,傷員安頓,靠群眾嘛!根據地是建立起來的,不是一切搞好了才去革命,我相信你們依靠人民群眾的力量,就一定能取得勝利的!”毛澤東笑著說。
臨別的那天,毛澤東又親自把陳賡送出了小河村外。路上,陳賡懇切他說:“主席,我看你還是過河吧!河東畢竟要安全一些!”
毛澤東爽朗地笑道:“不要擔心,你們打得越厲害,打的勝仗越多,陝北人民的安全就越有保障,我的安全也就不會有問題。”
七月末,驕陽似火,酷暑難耐。
陳賡帶著黨中央的指示和毛澤東的殷殷囑託,由陝北迴到了晉南駐地山西翼城,立即向全軍傳達了黨中央的進軍命令。八月初,在太嶽解放區的首府陽城召開了兵團前委擴大會議。會上制定了強渡黃河,挺進豫西的軍事計劃。
經過十多天緊張而周密細緻的準備,渡河作戰的一切準備皆已完成。
正當部隊積極準備渡河作戰的時候,黃河水勢突然變化,河水暴漲。聽到這個情報,陳賡心裡異常焦急。他立刻派縱隊司令部情報科長到黃河邊日夜監視水情,又專門架起了一條電話線,隨時向他彙報水情變化。一天過去了,河水仍在暴漲,二天過去了,河水仍在漲。陳賡急得直跺腳。
陳賡的耳邊又彷彿響起了毛澤東的聲音:“現陝北甚為困難,如陳謝及劉鄧不能在兩個月內以有效的行動調動胡軍一部,協助陝北開啟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