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道:“你既然只有捱打的份兒,又怎能擊敗它的?”
楚留香還末說話,琵琶公主已嬌笑道:“他自然有法子,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有法子的,高手相爭,不但要鬥力,還要鬥智,他的武功就算不如石觀音,但若是動起心眼兒來,世上又有誰能比得上他?”
她一面說看話,一面已忍不住走過來拉起了楚留香的手,像是再也捨不得放開,龜茲王立刻重重咳嗽了一聲,陪笑道:“這次本王實在多虧三位壯士之力,不知三位壯士是否肯到龜茲一遊……”
琵琶公主嬌笑看搶看道:“他們當然要去的,無論誰想不去,我都不答應。”
胡鐵化和姬冰雁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望看楚留香。
楚留香也不禁咳嗽了一聲,陪笑道:“在下等也想觀光貴國的風物,只不過……”
琵琶公主面上已變了顏色,笑看道:“只不過怎樣?”
楚留香揉看鼻子,拚命向胡鐵化和姬冰雁使眼色,想他們說兩句話,胡鐵化和姬冰雁卻偏偏像是沒有瞧見。
楚留香只有嘆了口氣,苦笑道:“只不過在下等實在還有些別的事要去做這次只有辜負王爺的好意了。”
琵琶公主忽然放鬆了手,臉上已沒有一絲血色,指尖也在不停地發抖,她一步步的後退,眼睛卻還是瞪看楚留香,顫聲道:“你不去?你真的不去?”
楚留香只有苦笑,龜茲王卻已趕緊拉住他女兒的手,嘆道:“三位壯士竟不肯賞光,本王實在失望得很,但想來壯士們必有很要緊的事,我們也不能勉強的。”琵琶公主垂下了頭,喃喃道:“不錯,我們不勉強他們,其實我早就該知道你們絕不會去的。”
她忽又抬起頭來笑了笑,道:“我並不怪你們,只因我也不會跟你們走的,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夠偶然相聚,我……我已經十分高興。”
凌晨的風,冷如刀,楚留香、姬冰雁、胡鐵花,三個人木立在寒風裡,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胡鐵花終於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喃喃道:“她居然走了,居然沒有哭出來,這實在不容易,我從來也沒有佩服過任何女人,現在卻實在有點佩服她。”
楚留香黯然道:“她說的話不錯,我和它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縱然勉強在一起,也不過徒增彼此的痛苦而已,倒不如這樣分手,還可留個甜蜜的回億。”
胡鐵花苦笑道:“無論如何,她不但可愛,而且聰明,這樣的女孩子,我怎麼遇不到呢?”
姬冰雁冷冷道:“就算遇到,也被你滿嘴的酒氣薰跑了。”
胡鐵花笑了起來,楚留香也沒法,讓自己笑了笑,改變話題,道:“石觀音說你們已喝了她的毒酒,這想必也不會是假話。”
姬冰雁淡淡道:“小胡搶看將那杯毒酒喝下了一半,還留下一半給我,我也只有喝下去,因為我們到了那地步,除了死之外,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
胡鐵花笑道:“我本來以為他將性命看得很重,誰知他……”
他喉嚨像是忽然被塞住,下面的話竟說不出了,眼睛也變得溼溼的用力去拍姬冰雁的肩頭,喃喃道:“總而言之,我總算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那時候石觀音雖一定會殺我,卻一定不會殺你的。”
楚留香道:“但你們兩人又怎麼沒有死呢?”
胡鐵花道:“就在我快死過去的時候,忽然有人塞了粒藥在我嘴裡,又在我耳朵旁輕輕說:
“記住,畫眉鳥不但會殺人,也會救人的”。”
楚留香動容道:“是他救了你們?你們可看到他長得是什麼模樣?”
胡鐵花道:“那時我已經昏迷過去,什麼也沒有瞧見。”
楚留香轉向姬冰雁,姬冰雁也搖了搖頭,楚留香沉思了半晌,嘆道:“這畫眉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為什麼要這樣做了難道是故意要示恩於我?難道是……”
胡鐵花笑道:“也許他只不過是有個女兒想嫁給你,也許“他”自己就是女的,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你迷住了……”
他不等楚留香說話,又道:“但無論如何,咱們反正一定要找到他的,是麼?”
楚留香遙視看天畔一朵白雲,悠悠道:“我們用不看去找他,只因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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