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當時你臉上的失望神色,我差一點後悔得死去!楚楚,我怎麼能忘記客廳裡那張白色的長沙發,正是在這裡,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飽覽了你軟玉溫香般的胸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樣放肆地親近了你那潔白柔嫩的肌膚。天哪,我們的幸福為什麼竟那樣短暫。你剛剛戴上我的訂婚戒指,答應做我的新娘,你剛剛說過,只要我一個保護神就足夠了……
楚楚,楚楚,這裡處處有你,處處讓我想起你的情影,你的嬌聲,你的體香,你的珠淚,……但是,為什麼我環顧四周,只有茫茫一片黑霧,處處只有空虛和幻滅;而獨獨沒有你!
楚楚,我的楚楚!
子安不知不覺中出了聲,發燙的淚珠滾到他的唇邊,他才知道自己在流淚。他在一塊石頭上慢慢坐下,雙手捂住臉龐痛哭失聲。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夢?在這光禿禿的石堆上,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樓房和花園。也許幻廬,只是幻想中的宮殿;楚楚,當然也只是個幻影似的少女。對了,她本是個夢幻天使,是一個來往於仙凡之間的神人,自己只是在夢中見到過她罷了。
子安的神志真的有點兒恍飽了。但迷亂中又有著一份清醒。他頑固地想著,幻廬難道不是你親手設計親自督造的嗎?楚楚難道不是千真萬確地被你擁抱過,親吻過的嗎?摸摸自己的右手,那被小古怪咬傷的地方,不是傷疤猶在嗎?這一切恩怨和情愛,怎麼會是一場夢呢?
可是,楚楚,如果你真的存在過,為什麼那麼狠心拋下我就走了?要知道,我們的相愛是多麼不容易。而現在,分離比相愛更要難千萬倍。常相思,不如常相依,這是你說過的話,你該不會忘了?
回來吧,楚楚。我在呼喊你,在盼望著你,你可曾聽到?你就是回到了上帝身邊,上帝聽到我的心在日夜哭泣和呼喚,他也會發慈悲,把你還給我的……
難道是子安心靈的呼喚真的感動了上帝?難道至高無上的上帝真的動了惻隱之心?辛子安忽然發現,在自己面前不遠的黑霧中,竟浮動著一團白光,像是從天上降落,又像是剛從湖水中升起。
呵,這是怎樣一種飄忽倘恍的境界。奇怪的是,那團白光,漸漸地顯現為一個人影,一個苗條修長,步履飄逸的人影,而且地正朝著自己慢慢移來!
楚楚,這是楚楚!
子安一陣狂喜,他猛地從石頭上跳起,發瘋似地大叫:“楚楚!楚楚!”一邊便向那團白光疾奔而去。
然而,就在他叫出第一聲“楚楚”的時候,那白色的身影竟像變了驚似地站定了,並且馬上回頭逃開,奔往幻廬的廢墟堆。
子安不顧一切地在她身後急追。他的皮鞋踩著腳下的亂石,差一點被絆倒。嘴裡一迭聲地喊著:“楚楚,你別走。是我,我是子安,等等我……”
那白色的人影飄飄停停,停停飄飄,眼看已越迫越近。但當辛子安追到一根燒塌成半截的廊柱時,突然發現那人影已經不見了。
子安站在這根廊柱旁,拚命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極力分辨。然而,除了黑霧,還是黑霧,哪裡還有什麼白色身影?哪裡還有他的楚楚?
他絕望了。他恨自己,性子太急,聲音太高,把楚楚給嚇跑了。顯然,那只是楚楚的靈魂——天哪,我現在也相信靈魂了嗎?但千真萬確,剛才明明見到了一團白光,那不是楚楚又是誰?難道真是因為思念過度而看花了眼?
辛子安頹然地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石柱上,只覺得從頭到腳滲進了一股深深的寒氣。
他不甘心就此離去,幻想楚楚顧念他的痴情而再次出現。幹是他默默地站在那裡,屏住呼吸,等待著。
濃密的夜霧打溼了他的頭髮,也打溼了他的衣裳。他覺得臉上潮乎乎的。摸了一把,不知是霧氣還是淚水。
時間靜悄悄地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最後,他終於決定離開這令人傷心的地方。但是,當他轉過身來,夭!他看到了什麼?就在他背後另一報廊柱旁,那個白色身影不是明明筆直地站著嗎?
這次,子安不敢再大聲急叫了。他輕手輕腳朝那個身影走去,用異常溫柔的聲音,輕輕問:“楚楚,是你嗎?楚楚,你說話呀!”
那白色身影紋絲不動,彷彿石雕一般。她既沒有逃開,也沒開口答話。
子安一步步走到那白色身影的近旁,那影子還是不動。子安也驚異地站住了。
原來,他發現,那的確是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女子,斗篷上飄動著一團黑色。他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