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呼喊在耳邊響起;楚喬回過頭去;只見來人極為面熟;竟然正是第二軍的副將尹良玉。
男人一身甲冑;見了她頓時大喜;幾步跑上前來大聲叫道:“大人;我總算見到你了;我在殿下府外徘徊了三日;可是他們就是不讓我進去;您來了;這下好了!”
楚喬微微一愣;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尹良玉也是一愣;隨即反問道:“大人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尹良玉頓時面色大變;高聲叫道:“大人;出大事了!”
天空灰濛濛的;風捲著殘雪掃過大地;第二軍的中軍廣場上;兩方人馬正在靜靜的對持著;藏青色的牛皮軟甲包裹著那些身經百戰的年輕身軀;握刀的手青筋崩顯。燕洵一身黑色戰袍筆挺;中軍大帳的簾子被撩開;他坐在鋪著白虎皮的椅子上;目光冰冷的望著外面的人;語氣平靜的說道:“這麼說;你們是又要反了?”
森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話裡夾帶的刀鋒更是尖銳刺人;西南鎮府使的官兵麵皮紫脹;顯然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賀蕭站在人前;年輕的將領並算不得英俊;但是鮮明的輪廓和鐵血的軍人氣息讓他整個人充滿了凌厲的氣質;此刻他伸手攔住身後激動計程車兵;皺著眉緩緩說道:“殿下;你曾經答應過我們;對過往之事既往不咎。”
“我並沒有食言。”燕洵淡淡一笑;眉梢輕輕一挑;眼底是淡漠而輕蔑的光:“外面跪著的;不是叛徒;而是逃兵。”
“我們不是逃兵!”
一聲憤怒的喊叫突然傳來;只見在廣場的中央;三十多名身穿西南鎮府使軍服計程車兵跪成一排;在他們的身後;是第一軍寒冷的戰刀;一名年輕計程車兵激動的喊道:“無論是誰;都不能燒我們的軍旗!”
一面染滿了鮮血的白底紅雲旗破破爛爛的被扔在地上;其中一角已經被燒燬;烏黑大片;參差不齊。
燕洵眼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鼻息間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他嘴角輕扯;牽起一絲淡淡的嘲笑。
“西南鎮府使早在三日前就已經在這個世上消失了;還要軍旗何用?你們襲擊友軍;大戰之前深夜出城;就是背叛;如此蔑視軍規;若讓你們得過且過;燕北還有何軍法可言?”
燕洵的聲音突然凌厲了起來;他的目光銳利的掃過那些不甘的眼睛;驀然揮手;寒聲說道:“背叛乃是最大的罪過;我可以饒你們一次;卻不能饒你們第二次;來人!將這些人軍法從事;凡有不服者;一律按照同黨處置!”
“殿下!”賀蕭劍眉豎起;猛然上前一步;怒聲大喝。然而只聽唰的一聲;一片雪亮的刀光突然晃過;兩萬禁衛軍的戰刀同時出鞘;動作快的驚人;轉瞬間刀劍加身;卻無一人發出半點聲音。第一軍的戰士也齊齊上前一步;弓箭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箭矢;彎弓搭弦;箭矢林立;滿目猙獰。
第二軍的軍士們都驚呆了;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和西南鎮府使的官兵們在一起;當初在北朔城上;也有過並肩作戰的情誼;是以今日也是打著幾分聲援之情而來;只是現在看到燕洵和第一軍的架勢;他們卻有些無所適從了。
西南鎮府使如今僅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他們站在上萬人的大軍中央;身無兵刃;一個個握緊了拳頭;滿臉通紅;面對著森冷的箭矢刀鋒;雙眼憤怒的幾乎噴出火來。賀蕭眼神環視;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殿下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燕洵高深莫測的笑了一笑;目光陰鬱;好似看不見底的大海:“賀統領是有功之臣;自然不能和那些叛徒同日而語。”
“殿下!”
賀蕭眼睛通紅;緩緩上前一步;二十名禁軍頓時迎上;將雪亮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卻凌然不懼;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真煌之戰;西南鎮府使戰死六千;赤渡之戰;西南鎮府使戰死四千;風汀將軍身中數十箭仍舊戰鬥不息;慕容將軍於百丈崖設伏;箭矢滾石耗盡之後以大火攔阻敵人;活活葬身在烈焰之下;烏丹俞將軍帶著五百人;將大夏幾十萬大軍整整拖了三日;最終孤軍衝殺;死於亂軍之中。北朔之戰;我們孤軍勁旅援助邊城;死守城牆;一步不退。西南鎮府使的忠誠;天地可昭;日月可鑑;北朔城內上萬軍民人人有目共睹;殿下這般對待忠臣;賀蕭不服!”
“大膽!”第一軍第三衛隊的少將邱毅突然上前一步厲聲喝道;如今他已經是燕洵禁衛軍的副軍長;是新近被燕洵從底層將領中提拔而起的年輕將領;只聽他沉聲說道:“小小一個統領竟敢對殿下出言不遜;你自己御下不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