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天鵝一樣棲息在他閉著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隨著呼吸輕輕抖動,白色的面板透著淡淡的粉。
我緩緩閉上眼睛。
就好像,這十多年,我們從未離開過魏家坪。
就好像,北小武隨時會趿拉著他的破拖鞋英俊瀟灑地翻過我們家的矮牆,喊一句,涼生,姜生,倆豬,上學啦。
就好像,片刻間,院裡的壓水井就會吱吱嘎嘎地響起,在母親粗糙的手裡,彷彿她還健在,辛苦勞作的一天將由此開始。而她的小女兒將會像雲雀一樣飛到她的身前,喊一聲,媽媽,我來!雖然,水桶最終一定會落到她哥哥手裡……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會出現,它們只能出現在我的夢境裡;而唯一的幸福便是,他在我的身邊。
是的,他在。
不知是幸福,還是難過,眼淚止不住地從我的眼裡緩緩地流下來。
我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雙手輕輕握成拳橫在胸口,像嬰兒睡夢中的姿態。人們說,會用嬰兒睡姿的人,都是缺少安全感的,會貪戀更多的安心和溫暖。
【三】一輩子
那是一種我預料不及的親密——彷彿是一個綿密而悲憫的吻,我眼角的淚水被一點點的溫熱給舔舐掉了。
我尖叫著,慌亂地睜開眼睛——他醒了,臉就在我眼前,不足十厘米的距離,俊美如玉的容顏,令人不安的溫熱氣息。他俯身,專注而心疼地看著我,問,怎麼了?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吻,就在這一刻發生在我和他之間。頃刻間,我只感覺心裡好像有幾百幾千只小鹿在亂撞。我避開他的眼神,不知道做何言語。
我竭力平穩了自己的呼吸,腦袋裡一片漿糊,尷尬地起身,卻依然不知所措,我說,我、我,沒想到這、這麼快……
他先是一愣,然後明白了我的話,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成年男子特有的戲謔和曖昧,又夾雜著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