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走進來,看到寧信時,他也略怔,然後,說,太太,有什麼吩咐。
我看著寧信,笑笑,抬頭對顏澤說,回家。
顏澤說,是,太太。
我緩緩地起身,看了看寧信,走出兩步,隨意勾了勾首,說,要不,順路送你?
她看著我,像是獵人盯著一個有趣的獵物一般,笑笑,說,不了。謝謝。
沒有硝煙的戰場。她知道我所炫耀,我知道她的痛處。
從我嫁給他那一刻起,我就沒想著再對誰退讓!那個糯軟的姜生,已被他們折磨死了!拋屍街頭了!
我所爭所活的,從此是我自己的驕傲,還有那個男人與我姓氏的神聖。婚姻所締,不容她欺。
程太太。很好。我喜歡這個稱呼。
267 歲月多狠心
那一夜,不出所料,一盞燈,天黑到天明。電視機,雪破圖。
程宅的夜,如此孤冷,我轉頭,看著床頭,他曾掛在我頸項前的大鑰匙,那半年溫柔的時光,真的,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了嗎?
這個冰冷的宅院裡,彷彿,無人需要對你解釋,那則新聞,那些親密的照片,哪怕他是你的丈夫,哪怕婚禮之上,你們曾盟誓,對彼此忠貞不渝。
這個充斥著男權的家裡,你無權要求。我突然想起了母親,那麼多年,守著背叛了的父親,每一個夜晚,她是怎麼熬過的?
我突然,後悔自己長大得太晚,不能去解一個女人的愁,不能懂一個女人的心。
如今,我卻要成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嗎?在我這麼年輕的時候。母親,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嗎?
就算是事實,我都不能跟他爭吵。
如果,我們是一對正常夫妻,他沒有困於這個兩年的魔咒裡,遇到這種事情,我又會怎樣做呢?
哭?鬧?上吊?好像很陳舊,得換換新花樣。
或者,我依然什麼都不會做,在我看來,對待出軌的丈夫,要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忍;要麼天崩地裂徹底決裂,離;絕對沒有第三條路。
如果你傻到指望著攤牌之後,他痛改前非重歸於好,那麼你是低估了人的劣根性——因為一旦他試探過你這條底線之後,所能做到的就是,將你的底線拉得越來越低。
你若不攤牌,他還顧忌;你若攤牌,又不離開,他只會更肆無忌憚,哪怕這一刻,他對你懺悔得多麼厲害。
反正錯誤已經犯下了。一次兩次和屢次,又有什麼不同?這就是他們的想法。到後來,怕也會是你的想法。
可悲不?很可悲。可悲的是,很多女人的日子就是這麼過的。
我頭疼欲裂,我以為我會理智,我卻無法理智。當你愛一個人,你怎麼可能冷靜和理智呢?!
浴室的洗手檯前,我吐得天昏地暗。
每看一眼新聞上,他和她親密的照片。
那個拿著命來愛過你的男人,如今不要命地愛上了別的女人。多可笑啊。
他回來的時候,已是中午。
身上,略略的酒味和香水味。
我在彈鋼琴,他脫下衣服,笑著說,現在做新聞的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什麼都敢寫,什麼都敢說。
我回頭,看看他,笑笑,拖著他的手,說,怎麼啦?
他吃驚地看著我,說,這麼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笑笑,恭良的模樣一定讓我自己看了都想過去踩兩腳,說,最近我都在忙福利院的事情,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什麼有趣的,說來聽聽。
他看著我,抬手,颳了刮我的鼻子,說,不說這些糟心事,不知道更好。
我說,好。
他看著我,愣愣的,那感覺就是——你大爺!不應該是:快告訴我,快告訴我,你惹起了我的好奇心來了嗎!你媽的,姓姜的,你想憋死我嗎!
我拖著他的手,說,你一夜沒休息好,我給你放水,你趕緊洗澡,我讓劉媽準備點兒吃的,你休息一下吧。
他看著我,點點頭。
浴池裡,水聲嘩嘩,我不讓眼淚流下。走出門,看著他,笑笑,去吧。
抱著他的衣服,白襯衫上,那麼醒目的口紅印記,觸目驚心,我從來沒有想到,出現在無數故事裡、電視劇裡的橋段,如今,真的切切實實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渾身冰冷,那迷人的香水味,如今聞起來,是多麼的噁心。
身後,是他的聲音,姜生?
我忙回頭,將口紅印遮住,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