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不久了。醫生說,半年,最多兩年。甚至可能隨時……
怎麼辦!我欠了他的怎麼辦!
……
他卻很明顯鬆了口氣,將她重新擁進懷裡,用下頜輕輕觸著她的頭髮,他說,這只是個夢。
我卻知道,那不是夢!
郎豔獨絕,也不過一枕黃粱。
我閉上眼睛,不敢再看,空空的雙手,和他的鬢髮,他的眉眼,眼淚落下,我說,涼生,如果我真欠了他,怎麼辦?
他抱著她,只說了一個字,還。
還?
唇齒邊,是膽汁嘔盡的苦。
死亡邊緣,穿越這無邊的黑暗,光亮閃現,他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不見。
跌跌撞撞,倉皇尋找,時光罅隙之中,卻彷彿回到了巴黎等不到位的花神咖啡館裡,一個女孩問一個男人,你最近有什麼願望嗎?說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的。
她揚起的臉,他卻看不到。
幫我?男人啞然失笑,想了想故作正經,說,願望?那蠻多。
女孩說,那就說最大的那個。
男人笑,比如找個人……暖床。
女孩臉一紅,卻故作鎮定,說正經的!
男人笑了笑,沒說話。很久,他突然開口,說,娶她。做我的程太太。
女孩怔在了那裡。
那天的陽光,也是這麼的好,撒在男人的臉上,放肆而溫柔。他毫不掩飾,無比坦然,說,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
那表情坦然得就像是:既然你要問,那麼我就作答。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手,將我從這無邊的暗黑之中奪回,抱出,他大聲地呼叫著我的名字,我卻什麼也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
明晃晃的陽光下,是他的眼神,肝膽欲裂。
在他抱緊我那一刻,我回光返照一般,幽幽醒來,他看到我張開雙眸那一刻,眼淚崩落,抱著我泣不成聲。
一個男人的眼淚。
我望著他,恍惚間,那像極了的鬢髮,那像極了的眉眼,在這刺瞎人雙目的陽光下,我突然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氣若游絲地問他,你的那個願望還算嗎?
他愣了一下。
我說,程天佑,我們結婚吧!
217 皆不可負!
她說,程天佑,我們結婚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