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次昏了過去。
醫院病房裡,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三天後。
我並不知道這三天裡都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這場導致我昏迷的車禍差點兒導致程天佑和程天恩兩兄弟反目成仇。
金陵在我床邊,她看到我醒來的時候,彷彿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她說,你醒了。
八寶也從桌子上跳下來,說,喲,醒了?求婚小能手!
我剛要起身,程天佑從門外推門走了進來,他一見我起身,忙緊張上前,說,不要亂動。
金陵看看他,又看看我,笑笑,說,我先去照顧錢至。
八寶也衝我和程天佑揮揮手,說,拜拜!求婚小能手!
程天佑習慣性地點點頭,忙又搖搖頭。
我的臉微微一紅。
兩個人的病房,空氣突然凝固到令人窒息。
眼前,這個眉目俊美非凡的男人,一改雅痞本性,突然拘謹得像情竇初開的小男孩,連手擱在哪裡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刻,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他先說話了,他清了清嗓子,說,你醒來就好。
我說,嗯。
再次陷入尷尬的靜默。
然後,他再次努力打破沉默,說,餓了吧?我給你去拿粥。
我說,嗯。然後又搖搖頭,我說,我不餓。
就這樣,又一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該說點什麼呢?
——講點什麼好呢?
——怎樣開口才顯得我不那麼像是姦夫呢?你離婚官司我包了!不行!萬一她是因為車禍撞到了腦袋怎麼辦?如此喜上眉梢地破壞人家婚姻顯得我就是一品德低下三觀全無的公子哥兒……
——說出那樣孟浪的話,我該怎麼補救才有利於形象呢?
——或者她只是被錢伯的話給氣到了,賭氣涼生和沈小姐,我是不是也別把那話當真才好?
——他一定覺得我是被他的美*惑不惜代價出軌的無恥*了。真的好丟臉啊啊啊啊啊啊,讓我去死一死吧吧吧吧……
——看她神色閃爍一定是了。
——看他眼神遊離輕浮的樣兒,一定是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荒唐下去了!程天佑!程總!程大少爺!好好醒醒吧!
——不行!不能讓他這樣認為我!其實我是個好姑娘……
在這尷尬而玄妙的沉默時刻,門突然被推了開來,錢伯敲門後走了進來,他說,大少爺,二少爺來了,在門外,大少爺要不要……當他看著我們倆古怪的模樣,便沒再說下去,眸子裡滿是狐疑的光。
程天佑忙開口,似乎是想向錢伯撇清,表示你看其實我們倆沒什麼古怪,他清清嗓子,說,弟妹,其實天恩他……
我盯著他,突然開口,說,程天佑,我們結婚吧。
他說,好。
撇清呢?
節操呢?
那一刻,我想的是,讓好姑娘見鬼吧,隨便他怎麼看。而他回了我這聲“好”,竟也絲毫不猶豫,徹底做了三觀全無的公子哥兒!
就像是兩個有今日沒明天的人,抵死貪歡。
當時,錢伯就跟被雷劈了一樣,愣在那裡。
同時愣住的,還有門縫裡,那個擁有一雙狐狸般的眸子的男子,他眯起眼,抿著唇,表情模糊在門微敞的縫隙裡,冷漠又魅惑……
……
我呆呆地看著院子裡的芭蕉,陷在回憶裡,門縫裡程天恩那張我參悟不透的冷漠而魅惑的臉,那一天,程天佑為什麼會在我醒來時,提及他呢?
突然,屋子裡響起的爭執聲,將我從回憶中驚醒。
我一怔,悄然走近,只聽到寧信的聲音,她閃爍而不安,說,未央!你能不能正常一些!就為了一個男人!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她竭力壓低聲音,似是懇求,卻又壓抑著深深怒意。
緊接著,未央聲音傳來,她冷笑,一貫驕傲的語調,說,就為了一個男人?!姐!別說得你多清高!你的樣子又比我好看得了多少!是誰接到顏澤電話,為了一個男人聽風就是雨,風塵僕僕跑去魏家坪!裝什麼毫不在意!裝什麼只是朋友!誰的心疼誰自個兒知道!今天,你又收留了他的女人!他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他不知道你愛他嗎?
說到最後,未央的聲音抖得一塌糊塗,縱然是與寧信爭吵得厲害,聽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