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轉身要走。
“為何拼死救我?”蕭晨述站起身來,“衛玄默,你對我……”
衛玄默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語聲如冰凝:“你是我的將士,我的先鋒官,我才會拼著一線希望來救你;你若是我放在心裡的女人,我會在你死後悲痛一生,卻不會為你帶著將士出生入死。因為你若是我的女人,我就不該帶你前來,帶你來了,你的生死就只能聽天由命,那是我自作孽的下場。”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他也不會有一絲溫柔、安慰。
“衛玄默……”蕭晨述語聲顫抖,“你混賬!”
“不要忘了,你是在沙場,沙場不是你縱容心緒過度哀思的場合,沙場上也無兒女私情可談。是走是留,你想清楚。我不需要不顧將士生死的先鋒官。”衛玄默還是沒有回頭,“蕭晨述,到何時,你、我只能獨自面對這人世。要活,你就活出個人的樣子;想死,就用手中刀自行了結。我會幫你收屍。”
蕭晨述周身都顫抖起來。他可曾將自己當成一個女人麼?似乎沒有。
看著一步步走遠的男子,她心頭怒意升騰,燃起熊熊火焰。
不知為何發怒,卻無從控制自己。
她追了上去,趨近他時,猛地飛身而起,將他撲倒在地,掄拳便打,“你這個混賬東西!從來不會說人話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欠了你什麼,你為何總是這樣對我?我此生要恨,除了皇帝便是你!”
“瘋了不成?!”衛玄默將她一掌揮開。
蕭晨述卻再次撲了上去,不給他起身的機會。
有的將士看到了,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暗歎三生有幸,居然能看到衛玄默被人這般對待的情形。
季青城被兩個前輩鬧得啼笑皆非了。低嘆一聲,大步流星走過去,手拂過蕭晨述背部。
蕭晨述身軀立時一軟,倒了下去。
“她累了。”季青城道。
“但願睡醒會好一些。”衛玄默懊惱地把蕭晨述推到一旁的空地上。
睡一場便能忘掉所有的殤麼?
不能的。
他們都清楚這一點。
季青城命人將蕭晨述安置好,又道:“她,功過相抵了。”
“嗯。”衛玄默要走之時,拍了拍季青城肩頭,“好兒郎!”
好兒郎,且是他衛家婿。
——
三月過半,衛昔昭依然覺得沒有暖意。
皇帝這些時日也病了,所以衛昔昭每日除了端茶奉水之外,主要的事情是為他念出奏摺。
衛昔昭偶爾總在心裡恨恨的道:病死了才好!
而這位皇帝何時駕崩,是她完全不知曉的。
從太后撒手人寰之後,她的生涯算是與前世完全脫離了。再不能憑藉記憶去防備、期盼什麼事了。
衛昔昭端著親手烹製的香茗走進養心殿,送到皇帝面前。
蕭晨逸一笑,“你烹製的湯水,總覺得最是乾淨鮮美,朕喝著最是放心。”
衛昔昭亦是一笑,“臣妾也只有這一點可取之處。近來凡是奉給皇上的湯水,都是臣妾從頭至尾一手準備的。”之後略一思忖,又自嘲笑道,“起先宮中人還不放心呢,生怕臣妾冒冒失失備下有傷龍體的湯水來——也是臣妾性子古怪,做這些事總是不喜有人在一旁觀看,越看臣妾就越不知手腳放在何處了。”
宮人們對此總是提心吊膽的,心內怕是早有微詞,她在人告狀之前,還是自己說出比較好。可她也是沒法子的,近來看到人就覺得煩,聽到太監那個陰柔的聲調就更煩。可準備皇帝用的湯水又不能出錯、不能做得絲毫可取之處也無,只好和宮人使性子,讓他們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蕭晨逸聽了笑意更濃,“但凡有可取之處的人,都有些自己的脾性。稍後朕便傳話下去,也省得你總是不自在。”
“多謝皇上。”
使得蕭晨逸康復的原因,是前方的捷報送至京城。
衛昔昭比誰都樂於聽到戰捷的好訊息,看著皇帝的笑卻是煩悶不已。當日在告退之時,故意在出門時摔了一跤。
蕭晨逸便以為她這段日子因為太后之事、自己生病之故太過憂傷疲憊,是以命她好好將養一段時日再進宮請安。
衛昔昭總算能清閒一段日子了,因為皇帝之故,對誰都以稱病為由,不出房門半步。
衛昔晴身邊的小丫鬟過來送了些補品,之後說了大姨娘不久於人世的訊息。
許氏忍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