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風雅,開心就好。”
“倒也是。”
衛昔昭想了想,決定還是叮囑三妹兩句:“日後待世子,像近日這般就好。他有什麼事,你就往三姨娘或者侯爺頭上推,別惹得龍公子不高興。”裴孤鴻辦事沒個章程不說,倘若日後龍渄被召回皇室,衛昔晽若是態度不清不楚的,害的就是身在局中的三個人了。
“嗯!”衛昔晽用力點頭,隨即現出驚喜的笑,“大姐,你終於又肯理我了?可有些日子不曾提點我了。”
衛昔昭失笑,“與你難道還有隔夜的仇麼?只是那時被你弄得好沒面子,自然要冷你一段時日。”
“日後不會了,什麼事我都會信你的。”衛昔晽誠懇地保證。
這心願,衛昔昭相信,可能不能做到,誰又能預料?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是此時光景是好的,她最親近的姐妹最信任的沉星都在身邊,幫她為一名男子略盡心意。
日暮時分,沉星將沏好的茶送到了書房,交給小九,解釋道:“小姐說,這梅花雪本該存放一段時日再用來烹茶,茶香茶味都會更清甜,今日新得了,味道隨淡了些,就當是讓侯爺嚐嚐鮮。”
小九為之喜滋滋的,“放心,我會一字不漏的說給侯爺聽的。”心裡暗忖:這樣就好了,不知侯爺怎樣,他已是為之感動了。
“小九,”沉星輕輕招了招手,示意小九近前,“哪日你得閒,能不能與我說說侯爺與公主的事?小姐心寬,不在意,我卻是一直覺得不安穩。”
“有什麼好說的?”小九戲謔地道,“那日兩人話裡話外的不都說了麼?一個被纏得不耐煩,請命離京公幹,一個又千方百計地追了來。”之後挑挑眉,扯扯嘴角,很是無奈。
沉星在意的是那番話意味著什麼:“那日後,不會還纏著侯爺吧?”
“勸著小姐,對侯爺好一些不就成了?”小九笑著轉身,“再耽擱茶就涼了,改日我再與你細說。”
——
許氏將養了一段時日,不再終日臥床不起了。其實,她是被衛昔昭和一干下人氣得躺不住了,衛昔昭也好,二姨娘也好,管家和管事也好,有事沒事就遣人到正房通稟,說的都是一些看似無足輕重,卻能證明府中幾位小姐、兩位姨娘不曾害她滑胎的證據。證據越來越多,二姨娘是越來越清白,她再躺下去,保不齊就會風傳她是自己不小心卻非要找替罪羊了。
這日晚間,握著小手爐,思忖如何大張旗鼓地徹查的時候,許太夫人過來了。
許氏有氣無力地道:“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我沒事了,您不必這麼來回奔波了。”
“今日過來,還有件事要知會你。”許太夫人落座後,先命人給許氏加條被子,之後才繼續道,“太后這一兩日就要到龍城了,我們那位總兵大人進京述職,也快回來了。”
“娘言下之意是什麼?”許氏臉色不豫。
“我知道你氣你恨,可現在不是為你的孩子報仇的時候。”許太夫人臉色一黯,“你的夫君,你是指不上了,日後只能巴望著你爹爹官運亨通。近來你爹爹一直在忙著打點,看能不能回到京城為官——在龍城這些年了,皇上毫無召回的意思,時日久了,如何是好?”
“這和我做什麼有什麼關係?”許氏愈發不耐煩,“我的孩子……”語聲一哽,“就該白白送了性命麼?你們想官運亨通,我還會擋你們的路麼?我整治家風都不行麼?我為我的孩子報仇都不行麼?”
“依你現在這性子,少不得會下死手,那怎麼行?”許太夫人語重心長的勸解,“有人幫你爹爹,自然就會有人攔著他進京,萬一有人在太后面前胡說怎麼辦?你如今是衛家媳,卻是出自許家門,你若被人說成心腸狠毒又怎麼辦?太后在宮裡看了多少年的爭鬥,來到龍城,還要看你和妾室、子女自相殘殺麼?你暫且忍一忍,等上一段時日,等太后離開再作計較。”
“你……”許氏看著母親,第一次,眼中流露出了怨懟,“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要我忍要我等。她們如今就這樣為非作歹,你不是沒看到!等你們去了京城,天高皇帝遠,誰還會把我放在眼裡?我還有什麼法子可想?”
“為人妻,本就是如此,要顧大局,什麼事都要為孃家、夫家考慮、讓步。為人元配都是苦樂參半,何況你只是衛玄默的繼室。這是你自己選的路,又能怪誰?”許太夫人斂去不忍,正色道,“你若真想為你未出世的孩子報仇,現下就該打起精神來度日,不要整日沉浸在不甘怨恨之中。能哄得衛玄默幫你主持公道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