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裡的東西放入香囊,又將香囊放在枕下,這才繼續道,“鶯兒說我一件首飾被人偷走了,讓我回去看看。”
“哦?”衛昔昭直想嘆氣,這謊說的也太蹩腳了。
“太晚了,快睡吧。”衛昔晽胡亂打住話題,三下兩下寬衣就寢。
委婉詢問不起作用,衛昔昭換用激將法,“原來真有人夜半幽會,只是旁人不曉得,你打了我的幌子。”
“你居然以為我利用你?”衛昔晽騰地翻身下地,神色瞬時轉為氣惱,“你居然這麼看我!”說著就又要穿衣,“我走還不行麼?!”
衛昔昭失聲笑道:“這一晚只顧著亂折騰,也不怕著涼。”
衛昔晽微一思忖,甩下衣服,摸出香囊,取出一枚羊脂玉扳指,走到衛昔昭面前,將扳指拍在她手裡,“我的確是沒做什麼好事,和人交換信物去了。”
衛昔昭沒料到這麼輕易就得到了答案,一時反倒無語。
前一刻,衛昔晽還不管不顧,後一刻就緊張起來,“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原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衛昔昭笑起來,斂目看著掌心中那枚羊脂玉扳指。質地上乘,不知所屬何人。
衛昔晽蹙眉,“怎麼能不怕?”又強調道,“說定了,你要為我守口如瓶。”
“我自然會啊,可你也小心些,不要被旁人發現。”衛昔昭忽然後悔得知此事了——為人保守秘密,是很累的事情,“不如不問你了。你也是,怎麼就爽快地告訴了我?”
“你像猴子似的那麼精,我哪裡瞞得過去。”衛昔晽說著安心地笑起來,“你不屑於惹是生非,我信得過你。”
“信得過就好。”衛昔昭看看天色,熄了燈燭,“睡吧。”
躺到床上,衛昔昭看著衛昔晽模糊的輪廓。只比自己小七個月的女孩,又常與少年郎聚在一起,生情、心動是在情理之中。只盼她的意中人,有擔當有作為。
是誰呢?到此時才好奇。
以衛昔晽的性子,看中的定不是莫兆言那樣的文弱書生。不是莫兆言就好,他不配得到好女兒家的青睞。得出這個結論,衛昔昭安心不少。
同一時間,芙蓉閣的母女二人,相對落淚。
大姨娘的手輕輕滑過衛昔昀腫脹的臉頰,目光中有心酸、疼惜,言語卻透著失望:“蠢才!著實愚蠢!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你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衛昔昀抿了抿嘴,忍下了辯駁的話,拭去眼角淚光,猶疑地看向大姨娘,“我們不能再去求父親麼?他真的忍心把你送到家廟裡去?”
“你父親那顆心,冷得像鐵,說出去的話,不論對錯,從不反悔。”大姨娘想想日後情形,悲從心生,“我們母子……日後……已等同於生離死別。”
衛昔昀急切地道:“姨娘別傷心,我和哥哥一定會設法將你救出來的!”
“日後切記,凡事要能忍,心要穩。”大姨娘勉強止住哭泣,正色道,“我忙忙碌碌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妹二人的前程。你們過得好好的,我在哪裡都無妨。”
“我明白。”衛昔昀語聲轉為沉凝,因為太重的怨恨,雙目血紅,“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我們今日的羞辱,來日我定要她十倍償還!”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勿轉載!
☆、第十六章 遇險(上)
一早,衛昔晽讓丫鬟把自己的大堆衣飾拿到了玲瓏閣,堅持要換衛昔昭幾件顏色嬌柔的春衫。衛昔昭看到她那些色彩鮮豔的衣服,忍不住蹙眉。
“你試試看,你穿這些顏色也很好看的。”衛昔晽不依不饒,把衣服往衛昔昭身上比量。
衛昔昭笑著躲到別處,姐妹兩個鬧成了一團。
“兩位小姐好興致啊。”隨著一把柔和的聲音,一名三十餘歲的婦人出現在門口,圓圓的白皙的臉,眉宇間透著和善。
“楊媽媽!”衛昔昭驚喜地喚道,繼而快步迎上前去,“你總算回來了。”
“是啊是啊,回來了。”楊媽媽由著衛昔昭握住自己的手,“大小姐這些日子可好?”
“她好得很,媽媽就放心吧!”衛昔晽脆生生地把話接了過去。
衛昔昭即刻反對,“不好,昔晽要搶我的衣服,媽媽快幫我說說她。”
楊媽媽的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兒狀。回來便聽說了大小姐近日的事,昨日更是設局嚴懲了大姨娘,心裡有喜悅,亦有感傷。夫人若在,大小姐何需過這種勞心的日子?只是如今這樣也好,懂得自保、反擊了,日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