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心緒卻已轉向別處。忽然意識到,他其實只是比衛昔晙大一歲的少年而已,離家在外,又有公務在身,日子必是孤單寂寞的。看看他,再想想自己的兄長,她不由汗顏,難怪父親總會感嘆兩個兒子都不成器。
笑容斂去,她輕聲問道:“侯爺在此地,平時想必很是枯燥無趣吧?”
“的確無趣。”季青城將她手裡的書冊放回案上,“就這麼定了?”
衛昔昭側頭想了想,“定下來之前,侯爺總得先和我賠個不是吧?”
“下不為例。”季青城起身給她讓出座椅,又加了一句,“真是麻煩。”
衛昔昭蹙眉,不滿地看著他,“分明是侯爺唐突在先,賠個不是怎麼還不情不願的?”說起來,他的話又哪裡是在賠不是?
季青城向她伸出手,笑,“你唐突回去?”
衛昔昭拿起書,打了他的手一下,之後笑著落座,剛要喚沉星進來,見季青城已動手磨墨。剛剛轉為輕鬆的氣氛,在片刻的靜默之後,一如往常,讓她覺得有些壓抑。
他是沒辦法讓人忽略存在的人,不會與任何場合相溶,而且相反,他的氣息會影響、改變所在的場合。
他手下的人,一定過得很辛苦。她想。
“在想什麼?”季青城問道。
“嗯……”衛昔昭一手托腮,側頭看他,隨口抓了件事,“在想侯爺今日怎麼這麼清閒。”
“官員都去了許府賀壽,今日自然無事。”季青城岔開話題,“何時清閒下來,你我靜下心來對弈幾局,認真論個輸贏。”
衛昔昭點頭。他倒真是個好對手,今日對弈,贏,是她險勝,輸,他沒讓她輸得難看,而和棋,則是相互照應所致的局面,自然,也有幾分運氣的緣故,甚至可以說運氣極好。和棋可不是想做就有的。
提筆蘸了墨,一面書寫,衛昔昭一面漫不經心地道:“侯爺近來屢次相助,若還是因為昔日之事,實在是不必——有多少人情,侯爺也已還完了。”
“此話是何意?”季青城手勢一頓,“你是不喜我幫你,還是不喜欠人情?”
“都不是。只是生涯漫漫,還是憑一己之力去面對諸事更為妥當。”衛昔昭的笑容真誠,“侯爺相助,昔昭常為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