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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猝然呼痛的聲音讓陳子敬瞬間清醒了幾分,眼眸睜開看到五官皺成一團的小女人,連忙放開,眸底溢位無

法掩飾的關心和愧疚:“怎麼是你?胳膊怎麼樣?”

莫瀟雲雙眉皺在一起都可以夾死蚊子了,整條手臂吊著一動不敢動,疼得直哆嗦,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一躍坐起身,拉著她的胳膊就要檢視,動作粗魯又扯得她一聲尖叫,不禁火大:“你能輕點嘛!”

“對不起。”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他道了歉,手下動作卻當真溫柔了不少。

手法專業地為她做了檢查,幸好,沒有骨折,估計就是扭到筋骨了。

他欲按鈴把醫護人員叫來,但莫瀟雲覺得小題大做,攔住了。

“不礙事,活動一下,估計過會兒就好了吧。”

他猶不放心,莫瀟雲甩了甩手臂給他看,“真的,沒大礙。我回去抹點藥酒就好了。”

男人一聽臉色沉下來:“都這麼晚了,還要走?”

她幾乎是本能地解釋:“我是說明天。”話一說完,臉色紅紅——這不等於承認今晚留下來陪他嘛。

男人視線陡然灼熱,她又羞又惱又尷尬,推一把他:“你趕緊睡吧!”

陳子敬被她按回去,一時卻沒了睡意。

莫瀟雲低著頭,一隻手揉捏著受傷的胳膊,一副很忙的樣子,掩飾窘異的氣氛。

良久,卻忽聽床上那道淡冷凜冽的聲線問道:“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她猛地抬頭,不敢置信。

他肯主動坦誠那些傷痛的過往?

這是不是說明,他的病情逐漸好轉,慢慢走出那些陰霾了?

能誘導他講出心裡的傷痛,或許也是治療的一種方法,莫瀟雲愣了下,輕聲說:“你若是不介意告訴我,我當然願意聽。”

陳子敬情緒平復下來,剛毅的五官鐵鑄一般冷漠,眉心蹙了蹙,似乎還有些猶豫,可終究緩緩開了口。

“我出生陳家,在外人看來,無疑是尊貴顯耀的事,但其實我一點也不稀罕。從小到大,我沒享受到多少母愛,父愛更不用提了。我跟這個家格格不入,甚至連我的出生都是一個恥辱,痛苦煎熬地等到十五歲,我就去了部隊。”

連出生都是恥辱?他為什麼這麼說自己?莫瀟雲心下泛起濃濃的困惑,皺眉,卻沒有打斷他的話。

“換了個環境,終於脫離了那個顯耀的家,我憑著自己的能力在部隊裡摸爬打滾,一步一步立下功勳,直到進了那支所有軍人都渴望加入的神秘特戰隊。在特戰隊,我認識了衛東和易青,才體會到這世上還有真摯的情義。在部隊的那些年,雖然艱苦卓絕,但卻是我最快活的日子。我無牽無掛,有時候想就這樣戰死沙場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可誰知我卻命大,一次一次槍林彈雨裡過來,負傷無數,卻依然活得好好地。我還記得我執行的第一次任務,是跟東子和阿青一起……”

陳子敬從來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如今娓娓道來,竟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莫瀟雲安安靜靜地聆聽著,隨著他每一句的描述,她腦海裡都浮現出一個個當時的影像,那平緩乾癟的字眼,似乎在瞬間就幻化成一幕幕有血有肉的情景。

她彷彿看到這個剛強勇猛的男人扛著槍身穿作戰服在密林深處奔跑突擊的身姿,彷彿看到他渾身浴血從硝煙中攀爬出來的樣子,彷彿目睹他為失去戰友而滾下熱淚的一幕。

這個男人,他心裡壓了太多沉重的過往,積久成疾,才會在受了那一幕刺激後,一蹶不振吧。

“當時,董川完全有機會自己逃掉,可他不忍心拋下我,堅持揹著我一起撤退,結果被對方狙擊手擊中心臟。他已經渾身負傷無數,行動艱難了,卻還是要救我一起……他滾下懸崖時,我用力拉住了他,地方狙擊手或許就在不知名的方位瞄準著我們,多耽誤一秒,性命就多一分危險,他為了讓我有活命的機會,拔出軍刺準備自殺。”

當時,董川塗著油彩的臉上已經分不清五官,在下手前最後交代戰友:“子敬,幫我照顧好我妹妹,他是我……唯一的牽掛。”

那樣的情況下,戰友無論說什麼,陳子敬肯定都會無條件答應。

雖然,連他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尚未可知。

不想讓戰友死之前還要挨一刀,陳子敬不得已放了手,親眼目睹戰友重傷滾落懸崖。

“從那道懸崖滾下去,人還在不在境內都不好說,可當時我別無選擇。我幸運地等到了救援部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