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婦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知道其中定然有緣故。
只聽見“噗通——”一聲,一個嬌小的身軀在宋驊影面前跪倒,只聽見她哽咽道,“王妃娘娘,是小菊將您的衣服看錯了,弄錯了,小菊任憑王妃娘娘責罰,請王妃娘娘不要怪罪李嬤嬤,這……不關她的事。”
“小菊,你可要想清楚了。在你的意識裡,晾錯幾件衣服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本王妃對你的處罰不會太重,大不了就是罰幾個月的月俸,或者打一頓板子,是不是?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就很遺憾了。”宋驊影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卻讓人莫名的感到心底冰寒,“你就算沒見過本王妃也該聽說過本王妃的名頭吧,對於輕慢本王妃的人,你以為本王妃會輕饒嗎?嗯?”
宋家大小姐的惡名天下人皆知,小菊作為王府中的一員,自然也被八卦荼毒,如今王妃擺明了要下重手示威,這懲罰還能輕嗎?
小菊還沒說話,只聽見“噗通——”一聲,之前的那位老婦也跪了下來,她對著宋驊影結結實實磕了三個聲響,才抬起頭來,委屈地看著宋驊影,“王妃娘娘,小菊平時雖然木訥了些但是一點也不糊塗。她是老身的女兒,老身可以作證,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將您的衣服弄錯的。”
“既然不是小菊,那又是誰?”宋驊影不動聲色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甲,問的漫不經心,似乎毫不在意似的。
“陳氏,你閉嘴!在王妃娘娘面前豈是你能胡說八道的?!”李嬤嬤見她說話,臉一橫,惡狠狠地瞪她。
“娘,是小菊弄錯了,您不要說了,不然以後……”小菊暗中緊緊拉著陳氏衣袖,眉頭緊蹙。
“小舞,去年那個偷了本王妃首飾的丫鬟現在在哪裡?”宋驊影見陳氏被小菊拉住,話到喉嚨卻說不出來,便決定下點重藥。
小舞機警,一看宋驊影的臉色,便知道她的意思,“回王妃,那個丫頭膽敢偷王妃您的首飾,真是罪該萬死,按規矩本來是杖責一百,趕出宋府的,不過好在王妃菩薩心腸,而且那丫頭長的還算乾淨,又有少爺求情,便將她賣到了椅翠樓,現在還在那裡接客呢。”
“小舞,虧你還記得。”
“那是啊,那丫頭是第九個被小姐送進椅翠樓的,小舞自然記得清楚啦。”
“或許第十個……”宋驊影故意拿眼睛看了小菊一眼,似乎在評估她可以賣到什麼價。
陳氏一聽,頓時臉色發白。早就聽說王妃兇惡,沒想到居然如此兇殘!杖責一百,豈不被活活打死?而賣到椅翠樓……她居然送了這麼多無辜的姑娘進妓院,做的那麼順手,那麼小菊……絕對絕對不能讓小菊過那種非人的日子。
陳氏老母雞一樣一把將小菊護在懷裡,語音顫抖,但是注視著宋驊影的眼睛卻堅定而勇敢,“王妃娘娘,這一切都是李嬤嬤做的,是她故意將王妃房內的衣物扣留下來,是她命人將這些衣服放在汙水中洗滌,是她逼小菊將這些衣服……”
陳氏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啪——啪——”的清脆聲響起,陳氏的左右兩邊臉頰一時之間紅腫一片,但是她還是不甘示弱地盯著宋驊影,“王妃娘娘,李嬤嬤如果不是心虛,又何必要掌刮老婦人?”
宋驊影眼睜睜地看著老婦人緊緊地將小菊護在懷裡,眼睜睜地看著她即使自己受盡侮辱苦楚,也不願讓她的女兒受一點點傷害,眼眶忽然有點溼潤起來……
這就是做母親的本能嗎?明知道得罪了李嬤嬤,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但是為了自己的孩子,陳氏還是毫不猶豫地挺起她瘦弱的身軀,將孩子保護在自己身後?
別人的母親都是這樣護著自己的孩子,那麼,自己的母親呢?曾經當自己和君兒也如眼前的小菊般受盡屈辱的時候,母親又在哪裡?她為什麼寧願一走了之也不願意保護年幼的自己和弟弟?
這一刻,她終於發現自己的母親有多自私;這一刻,她忽然很羨慕小菊。雖然她只是浣衣坊裡一位地位地下的丫頭,但是,至少,她得到了全部的母愛。她的母親不顧一切地將她保護在了懷裡……
“陳氏,你再胡說八道,你知道後果的!王妃娘娘,這陳氏母女平日就好吃懶做,如今更是妖言惑眾,肆意詆譭老身的名譽,其心可誅啊。王妃娘娘,老身贊成將小菊送到妓院去!老身馬上叫人來將這臭丫頭領走……”李嬤嬤氣呼呼地指著陳氏的鼻子罵道。
即使被指著鼻子罵,但是陳氏依然將小菊緊緊地抱在懷裡,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宋驊影,對李嬤嬤的指責既不反駁,也不回罵……
陳氏眼底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