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驊影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本王妃愛到哪便到哪,愛離開便離開,愛留下便留下,你不過是一個奴才,要你來多管閒事?”
李嬤嬤沒想到宋驊影一上來就不給她好臉色看,愣了一下,又想到她只不過是個被王爺打下堂的棄妃,而自己家的小姐才是府裡最得寵的,甚至連整個王府都掌握在自己小姐手中。
想到此,李嬤嬤便底氣十足,口氣也強硬起來,“老奴是沒資格管王妃您的事情,只不過王爺吩咐過,叫您不要到處亂走,您如果不記得了,那就讓奴才提醒你一句。”
這個楊宇凌……竟然將他們新婚那晚的話傳出去!連她一個小小的李嬤嬤都能理直氣壯地拿著這句話來壓她,真是豈有此理。
宋驊影不怒反笑,眼底閃過一絲幽暗,聲音輕柔,卻近乎咬牙切齒,“李嬤嬤,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敢對本王妃不敬?嗯?”
“老奴不敢。”李嬤嬤看著眼前的宋驊影,不知為何,心頭一陣恐懼閃過。她仗著自己是原紀香的乳孃,平日裡在原府就仗勢欺人慣了,現在到了王府,原紀香又正得寵,更是她李嬤嬤威風凜凜的時候,她還會怕誰?但是面對這小姐口中野蠻無腦的王妃,她怎麼會感覺心中恐懼的陰影越來越深?
忽然……一陣寒風吹過,在右側下人們的晾衣木架上揚起錦衣華服長裙一角……
“那不是本王妃的衣裙嗎?”宋驊影的聲音很輕,很柔,但是裡面的寒意誰也聽的出來。她笑著看著李嬤嬤,眼底幽暗森寒,“李嬤嬤,看來本王妃要好好看看你口中的不敢是不是真的不敢了。小舞,去將架子上的衣裙拿過來!”
(下)
“是,小姐。”小舞高高興興地跑去拿衣裙。
宋驊影看著小舞興沖沖地跑去收衣裙,皮笑肉不笑地斜睨著李嬤嬤。
“李嬤嬤,聽說……你是這浣衣坊的主事是吧?”
“老奴……的確是這裡的主事。”李嬤嬤吞嚥一口唾沫。
“身為主事,知道的規矩應該比別的下人多吧?”宋驊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指指蹲在她身後不遠處正在努力挫木盆裡衣服的一個老婦,“你說說,你們浣衣坊洗衣服的工序是怎樣的?”
那老婦見平日凶神惡煞的李嬤嬤都被王妃震懾住,心中有些害怕,拿著被皂角水泡得發白發腫的手在圍兜上擦了擦,才囁嚅道,“回王妃,我們是將各房送來的衣服按照主人的名字分類,然後再按照顏色,布料,中衣,外裳等歸類,最後經過漿洗,漂潔,熨燙等分工完成。”
“這麼說主人與下人的衣服是分開來洗的?”宋驊影聽完後,抬頭看了一眼李嬤嬤。
“是的。”那老婦回答。
“那麼你說,為何本王妃的衣裙會出現在下人的衣架上?!”宋驊影忽然提高了聲音,冷冷地看著她。
那老婦抬眼,迅速看了一眼李嬤嬤,又趕忙低下頭去,半晌不說話。
“李嬤嬤,這就是你帶的手下?連王妃的問話都不放在眼裡,還懂不懂規矩?”小蝶見宋驊影的表情便明白了,所以冷冰冰地開口。
那老婦微微抬頭,滿眼的委屈,欲言又止。
“王妃的衣服花花綠綠,看得人眼花繚亂,下人們一時弄錯曬在下人那邊的木架桑,也是有的。”她知道王妃潑辣兇悍,如果此刻承認,定會有苦果吃。所以她早就差人去請原紀香。自己小姐是王府的當家,王妃還能當著她的面責難自己?如此一想她的膽子也大了,明知自己做錯事,底氣還是很硬。
“哦?既然這裡分工這麼明確,那你給本王妃說說到底是誰將本王妃的衣服給晾到下人那邊啊?”
這時候所有人早已停下手中的活,慢慢朝這邊圍過來。
眼見著李嬤嬤被王妃指著鼻子訓,她們非但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心中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自從這位李嬤嬤來了之後,仗著上頭有人,在這浣衣坊裡蠻橫嬌縱,對下人橫加指責,將她自己的心腹安排進屋裡做熨燙的活,而沒有給她孝敬過的下人則都被分配到外頭漿洗,或漂洗,大冬天的,在刺骨的冷水浸泡下,雙手又腫紅,長滿了凍瘡。如果是以前的主事,絕對不會這樣子對她們的。
“回王妃,我們浣衣坊裡的確是分工明確,各個工序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負責給王妃晾衣服的是小菊,這小菊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平日裡就做事糊塗,王妃您可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丫頭。”
妻妾相鬥
“小菊?”宋驊影注意到當李嬤嬤將責任推到小菊身上時,剛才被她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