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連陳摶祖師爺從不輕易推斷一個人的命運,因為總有無數的下一刻,命運給了你無數的機會去選擇去改變,那鈕祜祿福晉大約就是這位爺的福數吧。
胤禛正要接話,蘇培盛匆匆走了過來稟道:“主子,皇上到了。”
那是進府門了。
他起了身,對鄔思道點了下頭率先走出東側園。鄔思道微微一笑,知道四阿哥沒當自己是外人,本以為這位爺是個性冷多疑的,哪知這幾年賓主相處下來,卻覺得是個難得至情至性的,對敵人固然心狠,對於認定的人卻也處處照顧維護,例如十三阿哥,可見世上很多事很多人不能單憑一家之言幾面之緣就下定論。
“兒臣見過皇阿瑪,皇阿瑪吉祥!”匆匆進了前院正廳,胤禛立時跪禮請安。
康熙對他的匆促而至很是滿意,這表示,自己的到來胤禛並不知道。“好了,起吧,朕這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的,不用擺這些規矩。”
“是。”
烏喇那拉氏也扶著喜雲來了,剛好聽到這話,卻也不能不行禮。
康熙點了點頭,對胤禛道:“愣著做什麼,帶朕看看你的園子去。”說完舉步就走。胤禛和李德全連忙跟上,行前給烏喇那拉氏遞了個眼神,她知機地對烏嬤嬤道:“嬤嬤,你親自到廚房那裡看著,先將一些食材準備好,皇阿瑪若是在府裡用膳,我再派人——不,我再叫喜雲將食單一併交給你。”
“老奴知道了。”烏嬤嬤忙去了。皇帝的吃食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家常也須小心又小心。
“碧梢碧枝,你們帶幾人分別去通知後院的人,讓她們都待在房裡不要出來,沒的驚動了皇上。”
“是,福晉。”碧梢和碧枝領命下去了。
她還要往後花園趕去,卻叫喜雲勸住,“福晉,您身體不好,還是——”
烏喇那拉氏用帕子拭了拭額際的冷汗:“傻丫頭,這不是宮宴能推就推,皇上這是親臨郡王府呢,我這做兒媳的不陪著……說得過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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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康熙來了(下) 。。。
雍郡王府的花園怎麼比得上三阿哥精心修建的園子,康熙感興趣的是自己兒子日常生活的環境,真實的,而不是奉上的,收拾給皇帝看的。
他安步當車,對府中各處院落也沒有細看,但胤禛是何等樣人,表面不露,在旁邊也只大略地解說,當說到一些他自覺有趣的或有意思的也多加了幾句,康熙偶爾也問問,對他的生活情趣有些莞爾,並不覺得他玩物喪志,只是覺得他公私分明,外人不能見其私情(公私的私,跟姦情無關)而已。
府中的建築與園景跟當初四阿哥分府時撥下來的的樣貌相比,改變很大。府中建築風格樸素而高華,一些擺設雖不若三阿哥處的奢貴富麗,卻簡約而厚重,別有一番沉斂氣派,一些體現原主品味的小擺件也盡顯風雅趣致,不若臣工皇阿哥中隱隱傳言的,是個苛吝自己也刻薄別人的。
胤禛想起在佟佳氏去世那年,他也曾有喜歡的擺件或寵物,只不過在它們一一被奪被毀後,自己也因心情的暴怒不定,向皇父解釋自己對那些東西有多喜愛時,得到的不是安撫而是被斥。
“喜怒不定”曾代表著他的怨恚與傷痛……
當然,他現在對康熙並沒有當初的那種怨懟之情,只是有些感慨,不同的時候做同樣的事情,結果卻是截然不同。他也當過皇帝,大部分時候能夠易身而處地體諒康熙的心情了。
他已深深地明白,在這皇城,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才能徹底去實行自己的理想。
算計與思量已經成了他骨子裡無法剔除的習慣,不知能否有一天,自己也能過上悠然無慮的生活……他不由想到了他的小蓮花,有時候,真的蠻羨慕她的。
“這松柏院是誰在住?”
“回皇阿瑪,這是弘時在住,兒臣想著孩子既已啟蒙進了學,再待在婦人身邊易受影響,便令他搬到松柏院住,平日裡到東側園隨鄔先生讀書。”
康熙點了點頭,“鄔先生是哪位?”
“他是兒臣延請來給小阿哥啟蒙讀書的先生,腿腳有些不方便(其實喝了那泡了火焰菇孢子和離光紫焰草的酒後已在恢復中),不過才學是好的。皇阿瑪要不要宣他來見?”
“不用了。”身有殘疾,才學再好也不能為官造福一方百姓。
胤禛每次下江南辦差(多是巡視河務或賑災)總會救些孤兒和受難者,他是知道的,別人或者會猜測他是挾恩培養心腹,他卻是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