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背誦起胸部組織的名稱來:
“胰腺管=維爾森管,副胰腺瞥=聖特里尼管,大十二指腸乳頭=法特乳頭……”
接著他又嘟嘟嚷嚷地念起了腹部消化管的別名,唸到一半,似乎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可就在這個時候……
電子蜂鳴聲切斷了靜寂響了起來,接著純也就叫道:“透!有電話啊!”
因為不想被別人知道是同住在一起,他們有著兩臺電話,各自有著各自的子機。而客廳裡的電話是打給透的。
“是,我是水城。”
透無奈地出了房間,從充電器上拿起了子機。
“我明白了,明天早上,九點是吧。這一次是什麼樣的遺體?……
嗯,原來如此。……啊?”
透一邊點頭一邊在便條紙上記錄著,但卻突然停了手,面部僵硬地轉向了純也。這個新收到的情報的衝擊性,足以把剛才陰鬱的思考吹得一乾二淨,代之地產生了新的動搖。
“怎麼了?”
透卻揮手製止了純也擔心的詢問。
“這樣嗎。不,沒什麼。那麼明天見。……好的,晚安。”
聽取了所有要點之後,電話結束通話了。
“喂,透?到底怎麼了啊?剛才的電話是法醫學教室打來的吧。你明天又要去解剖嗎,”
“死掉的是我們大學的學生。是你和我都認識的人。而且就在剛才,我們才剛剛見過面。”
這以沉重的口氣發出的宣告,讓純也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誰啊!我們都認識的人,而且還剛見過……難道是……難道是,不會是岡島吧!?”
見純也馬上要撲過來抓住自己胸口搖晃的樣子,透吃了一驚,隨即搖了搖頭:
“不是的。並不是滑雪同好會的成員。”
“還好……”
看著純也那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發覺到他有多麼重視岡島這個友人,透的心境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不是岡島,你放心了吧。”
“是啊。他是我重要的朋友啊。剛才我真是嚇得連壽命都短了幾年呢。”
透背過臉去,把視線從沒有發覺自己微妙的心理、反而說出了更刺激神經的話的純也身上轉開。
“可是如果不是杜團的人的話,那死的到底是誰呢?既然是要麻煩到宇都宮教授的解剖,那十有八九是殺人事件吧。至少警方是懷疑他殺的。我們的學生怎麼會在大學祭裡捲到案件裡去呢……”
“是啊。如果我再告訴你嫌疑人也是帝都大學裡的人的話,你又 會怎麼想呢?”
“你說什麼?”
純也難以置信地說著,眨巴著眼睛。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殺,能不能叫做被害人還是個疑問——說老實話,就我個人而言,就算這是個殺人事件,我也不認為該把‘他’單純地稱作被害人。”加上了這句話作為前置之後,透正式說道:
“死亡的是國文科大二的西山拓哉。剛才他被救護車送到帝都大學附屬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亡了。”
“西山,西山是……唉唉?”
純也整個人都僵硬住了,直直地盯著透。
“喂,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不會是被誰勒了脖子,或者被毆打到了要害,再或者被從高處給椎下來……”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為了有馬小姐的事情,岡島和他爭執起來,結果在扭打的時候一個錯手就——對不對?”
看著純也蒼白著臉連連點頭的樣子,透的表情更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刺死,絞死,扼死,車輛碾壓,槍擊,墜落,西山的死因不屬於這些能一目瞭然的死法中的任何一個。就醫生的檢查來看,更接近於心肌梗塞,或者食物中毒。
可是如果是食物中毒的話,他從發病到死亡的時間未免也太短了。而且從他的年齡來看,心肌梗塞的可能性也不大。警察也覺得這個案子非常可疑,所以才送交司法解剖的。”
“那麼——”
“如果是病死的,那沒什麼好說。但如果是中毒死亡,就有下毒殺人的嫌疑了。是這樣的話,就不可能是過失致死,而是有計劃的犯罪了。”
“下毒殺人……!”
西山在死前,是吃過有殺他的動機的人販賣的東西的。
“這件事情請你瞞著岡島君和有馬小姐。等到判明死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