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新世紀,從2000年科技網路泡沫破滅開始,繼之以“9?11”恐怖襲擊,發動阿富汗、伊拉克兩場戰爭,還有2008世紀金融海嘯,一連串事件搞得美國元氣大傷、形象大壞、威信大損、國際影響力大減……
——與此同時,中國持續穩步崛起,無論在製造業產值、出口、GDP及外匯儲備各方面均力爭上游,不是已佔鰲頭,就是直逼美國。
這即是此消彼長,也即是美消中長。如果消長髮生在兩個小國身上,無關全域性;但現在是發生在兩個大國身上,這就勢必牽動全域性了。
對中國而言,強調和平崛起,不侵犯他國。但過去的委屈卻沒有理由繼續啞忍。所以中國反對他國在中國門口黃海軍演,中國向美國明言,南海是中國核心利益,中國要突圍第一島鏈,中國要出太平洋,還要出印度洋……
這個趨勢,在一定程度上當然衝撞了美國舊有的勢力範圍,也在一定程度上挑動了中國周邊國家或地區的神經。於是,對所有相關國家或地區而言,在經貿上,他們不能不“迎”中國;在政治上,卻又不能不“還拒”中國。而美國,當然也必須儘量運用雖然已在下降中卻還仍然存在的地區影響力,策動中國周邊國家及地區,一起來針對中國。因此,現階段微妙弔詭的東亞政、經、軍形勢,其實真是以中美“G2”大博弈作為核心,向外輻射延伸的現象。
中國如何面對及處理好這個嚴峻的形勢,關係到中國在新世紀和平崛起的順舛成敗。有三個基本的戰略要領是需要切實認真把握的:
(一)以最大智慧與美國進行“G2”大博弈;
(二)必須充分認識到中國崛起對中國周邊地區的衝擊與影響,以“安鄰、友鄰、富鄰、知鄰、尊鄰”為核心內涵,研擬推動中國新世紀的亞洲政策;
(三)持續深化鄧小平經改、社改與政改,作為新世紀中國和平崛起亞洲及全球大戰略的最大後盾與保證。
南中國海的戰國春秋
——當代的合縱、連橫與遠交近攻
就在南中國海風雲日緊,中越、中菲有關島礁主權爭議升溫之際,由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崔天凱與美國助理國務卿坎貝爾共同主持了首次“亞太事務磋商”,地點是美國的夏威夷。整個事態的發展演變,相當令人玩味,而又富有極為強烈的歷史熟悉感。
公元前230年前,時值中國春秋戰國晚期,所謂“天下”,主要是戰國七雄,韓、趙、魏、齊、楚、燕、秦,其中秦最強,齊次之,餘五國再次之。
戰略家鬼谷子得意門生蘇秦學成下山,默察天下大勢,決定遊走除秦之外的六國,成功說服六國,彼此結成戰略同盟,一致對付秦國,史稱“合縱”,因六國地緣排列大致形成一縱列也。蘇秦師弟張儀稍後亦學成下山,眼看師兄已佩六國相印,乃籌思出另一針對戰略,先後求見位於西邊(約在今陝西)最強的秦國,及位於東邊(約在今山東)次強的齊國,成功說服雙邊進行結盟,共同對付位於這兩國之間的五個小國,史稱“連橫”,因秦與齊的合作乃“橫向”的聯盟也。
對秦國而言,接納了張儀的獻策,與距離最遠的齊國結盟,這是“遠交”,然後借齊之力,逐一攻克與秦相鄰的諸小國,則是“近攻”。“遠交近攻”的典故由此而來,後來成為膾炙人口的三十六計之一。
對照近代的歷史,1970年代後期,中越關係緊張,中國相當不滿蘇聯支援越南,企圖進攻柬埔寨,越南,還大量驅趕華人。在戰略上,蘇聯想借越南將勢力伸出太平洋與印度洋,越南想借蘇聯實現建立中南半島聯邦的夢想,凡此均難為中國容忍。鄧小平復出之後,因此想給越南一點教訓。但是在決定動兵之前,1979年1月,在中美建立邦交之後即訪問美國,一方面知會這個新建交的朋友中國的意圖,二方面進行確認,在中國出兵時,美國不會同蘇聯站在同一立場。鄧小平返國後,未久,即發動了對越南的“反擊自衛戰”。這給“遠交近攻”提供了一個絕佳的現代版的註解。
歷史可以一再重複,當前中國與一些東南亞國家的島礁主權爭議,會不會出現一個更新版的“遠交近攻”呢,令人好奇。
一般都注意到,目前不少東南亞國家背後都有美國的影子。2009年美國國務卿希拉里訪問東南亞,對柬埔寨這些小國極盡挑撥之能事,鼓動這些小國要壯起膽子,勇於向中國說不,又慫恿他們應聯合起來一致對抗中國。這不是像極了2300年前蘇秦遊說六國的口吻嗎?
面對著美國可能採取甚至已在進行中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