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潛意識中,他們對於九鬼的忠誠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他們的影響如此之深,怕是連那三死去的還是活著的三人都不曾想到的吧。
這部分人默默站在九鬼信身後,沒有任何怨言,只是聽從調遣,只是戰鬥,只是守護著前方的大將。
還有一部分玄兵隊的隊員,是九鬼一族自創族以來就一直都不曾中斷培養的死士,真正的死士,在九鬼信上次回族之時,在兄父亡故後,她排除眾異,成為九鬼一族史上第一位女族長,作為族長,在足以留下護村的武士後,她抽調了所有的死士入隊,氣得那些妄圖將她剝皮拆骨的老傢伙直瞪眼,更讓那些窺視九鬼族長之位的人掀桌。
作為死士,他們當然都是無條件服從九鬼一族族長。
而剩下的小部分人,是新近隊士,九鬼信對此嗤笑置之,難得有些攘夷志士加入卻也被他們的血腥彪悍作風嚇得退隊,留下的這些不過是用來消遣的無間人物而已,這□細吶,真是可憐呢。
當九鬼信一個不爽的時候,來個內部肅清,這些傢伙便要忍受十大酷刑之後再痛苦死去。
九鬼信就是這麼發洩著她的仇恨。
當她接到母親病重垂危的訊息時,她正要前往鬼兵隊鎮守之地支援。
“你說,母親她……”九鬼信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眼神中一陣微波盪過,消散無痕。
“是的,族長,您母親她在半年前就已經重病不起,但是她要求我們不要告訴您,但是,但是,今日她的病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吃不進任何東西,喝不了任何水,醫生已經說她不行了,但是她還是不讓我們告訴您,說會讓您分心,她不想再失去最後一個親人……”
報信之人見到九鬼信失去了笑容的陰沉面容,嚇得牙關直打顫。
閉上了眼,九鬼信又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哦,反正她恨我這個女兒害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兒子,不想見我,這樣正好,一了百了。”
在報信之人詫異的目光中,九鬼信套上了標誌著總長身份的外袍,轉身離去。
“不是的!九鬼夫人她只是因為害怕,害怕族長您會因此而擔心才不讓我們告知您的!夫人她是最愛你的人啊!她沒有因為您父親兄長的死去而恨您,是因為,她知道,她丈夫和兄長的遺志需要您來繼承,而她不想成為您的累贅!”
報信之人忽然上前攔住了九鬼信的去路,衝她大吼道。
“哦,你怎麼知道?你的身份?”九鬼信微微抬眼,看了眼這個居然敢攔住她去路的瘦小少年。
“我……我是照顧族長您母親的醫童。”那少年被九鬼信看得瞬間沒有了勇氣,他幾乎是站不住了。
“是嗎?那真是感謝了。”九鬼信笑了下,一個手刀砍下,將這個勇氣十足的少年劈暈,“來人,將他送回本家。”
“嗨。”
即使是母親即將死去,也沒有阻止九鬼信在戰爭中不斷殺戮的腳步。
直到那個少年又一次出現。
“你還真是有勇氣呢,不怕死嗎?”九鬼信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怕,因為族長您不會是這樣的人!您不會濫殺無辜的!”少年的底氣不知是哪裡來的,竟然反駁道。
“哦,你這次來時報喪嗎?”九鬼信玩味地看著少年。
“不是,您母親她在見到您之前是不是閉眼的。”少年直視著九鬼信的眼睛。
“切,真是荒謬,信不信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直接斃了你。”九鬼信眼神一凜,手一重,血就從少年細嫩的脖子上流了出來。
“唔……痛……”少年吃痛一聲。
卻在此時,前方傳來訊息,傳令兵疾行而來。
“什麼事?”挑眉,九鬼信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是難得一見可以稱作喜事的事情。
“報大人,在大人和玄兵隊的外圍配合下,內外夾擊中,敵軍已經被盡數斬殺,鬼兵隊危機已經解除,眾位大人讓小的將謝意傳達於您。”
傳令兵言語中是忍不住的歡喜。
“哦,沒什麼,大家都是同志,既然是同志那是應當的。”
九鬼信剛說完,那個不知死活的小鬼便又叫了起來:“既然是這樣那麼九鬼大人您可以回族中看看您的母親了吧!拜託了!”
“你……”九鬼信的刀橫掃而去,似乎要將那少年當場斃命,但是卻在少年即將被腰斬的時候偏轉了方向,將房柱斬斷,“不錯的膽識,或許,她希望給我最大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