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用一種幾近悲痛欲絕的聲調說道:“相公,他欺負我。”
夏墨兮瞄了眼像孩子一樣在撒嬌的柳依婷。他又看向夏辰兮,只見他的眸光柔情似水,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似有無限的溺愛在他指間流淌。
這一刻,他非常羨慕夏辰兮。他若不是皇帝便不用揹負太多責任,守一個相愛的女人,簡單的過一輩子。可惜他不能,他是夏國的皇帝,為夏國而生也為夏國而死。
視線移向閒坐在旁的夏夢瑤,夏墨兮不去看那一對生死相許的有情人,多看一眼他的心可能會萌生多餘的情愫,使他無法冷靜掌控全域性。
夏辰兮凝望夏墨兮擺出的棋局,一眼便看透其中的奧秘。
他是一位出色的皇上,能在棋盤上殺人於無形,一步一步精心的謀劃他的棋局,把所有人當作是他手中的黑子與白子,讓他們相互制約相互廝殺。
夏辰兮的心裡一邊想著一邊看向夏夢瑤。
他們的計劃,在左少弈扔出密室的地圖時便開始了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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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回兩天前。
欽衍宮。
那天天氣晴朗,陽光普照大地。柳依婷趴在石桌上,正在用一支蘸了墨的毛筆,一筆一筆的在宣紙上描繪一副據她自己所說是“氣韻生動”的水墨畫。
突然天降白鴿,鴿子的細腿一腳踏進墨汁。
她尚不及做出反映,鴿子拍拍翅膀帶起幾滴黑墨。
柳依婷頓時氣惱,鴿子似乎意猶未盡,黑乎乎的爪子踩在畫上走出一串美麗的腳印後便開始啄起宣紙。
局(4)
“啪!”柳依婷扔下毛筆,雙手叉腰破口大罵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兒來的一隻野鴿子在此撒野,還有沒有王法了。來啊,給我拿下。”
此話一出,樹叢中閃出一棵肥壯的“向日葵”,那正是喬裝打扮的藍榮。藍榮跨出一步正要飛身而去,誰知被腳下的“向日葵”葉子絆住,身體直徑向前傾,“砰”的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柳依婷掩面故作不忍心看到藍榮的慘狀,道:“一會把衣服脫下來,我再改進改進。”餘光瞥見鴿子的腿上綁著一支小圓筒,兩手立刻掐住鴿子圓滾滾的身體。
此時,藍榮已經從地上爬起走到她身側。
柳依婷把鴿子的腿朝天揚起,問:“這是什麼?”
“信。”藍榮的回答簡潔明瞭。
柳依婷想了想又問:“給我的?”這隻鴿子直接飛到她面前,那十有八九就是給她的信。
“不是。”藍榮回道。這應該是給皇上的信,否則鴿子不會落在欽衍宮。
藍榮說遲一步,柳依婷已經動手解下小圓筒。藍榮也不阻止,他的個性便是如此,只聽令不做任何多餘的言行。
“現在被我拆下來了,那可如何是好?”柳依婷一邊哀嘆的說著,一邊抽出小圓筒內的捲紙,完全不覺得看人書信是件不道德的事情。
“在綁上。”藍榮建議。
“這是個好主意。”柳依婷一邊附議一邊攤開卷紙,低聲念道:“臣已於七月十四攻破都城……藍榮,這個什麼字?”她指著最後一個龍飛鳳舞的草體字。
藍榮看了一眼道:“錦。”
“臣已於七月十四攻破都城,錦。”柳依婷重複一遍,腦袋一歪皺起眉頭道:“都城是指首都嗎?哪個國家的首都?藍榮,平安城最近有人攻進來嗎?”
“沒有。”藍榮簡明扼要。
“這鴿子能飛回去吧?”柳依婷看向被她扔在石桌上,樂此不疲的啄著宣紙的鴿子。
“是。”
局(5)
柳依婷撕下一小片宣紙,拿起毛筆,她看向藍榮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藍榮回答:“七月十五。”
柳依婷慎重的點了點頭,毛筆重新蘸上墨汁,猶豫了半天卻遲遲未動筆。
她在心中默默的分析。錦?錦王?是夏錦兮嗎?他攻破的都城是哪一座城市?有哪座都城能讓他明明是出使冰國卻變成了攻城?
答案只有一個。
柳依婷俏皮的一笑,低頭在紙上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下幾個字,寫完後,她又撕下一片紙,蘸了蘸墨汁繼續慢悠悠的書寫。
放下毛筆,大功告成。
她將第一張紙折了折遞給藍榮道:“綁在鴿子腿上,讓它飛回去。派一個人盯著這隻鴿子。”
藍榮領命,接過柳依婷寫的書信捧起鴿子朝樹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