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你忘了,那是我自己的歌?”
他反問她,兩人相視會心地一笑。
“謝謝。”
陳紅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飛跑出去。
事實上,為了開啟這個市場,她用了整整兩年半的時間,用盡了所有的積蓄,借盡了所有朋友的錢,此時,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她不想讓向西看見。
除了音樂,與陳紅相處的時候,向西心裡有一塊小結壅堵在心,有時會莫明的膨脹,長大,塞滿心胸,令他痛苦,煩躁,發慌,只想揪著自己的頭髮逃離。
他明白,讓他產生這種痛苦的原因,是陳紅太有主意,太果斷,太善於掌握一切。
他們的關係,他們的相處方式,在她看上向西的第一首歌,提出她的第一點要求時,就已規定。
有時,他會想她是個男人就好了,他們一定能做好兄弟,好拍檔。
陳紅外表溫文爾雅,沉默少言,其實內心狂熱,桀驁不馴。他很難長期忍受與她相處的方式和角色,這一點,是她並不知道的另一方面,但同時他又十分喜歡她對音樂的感悟,領會,她能敏銳地發覺把握住他音樂中潛藏的靈魂,有時,甚至是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她還能準確地詮釋,演繹甚至賦予他的音樂,一種別樣的靈魂,讓它變得深邃,幽遠,飄渺,神秘,空靈,動人心魄。
這是這個女孩超常的聰明。
從第一次合作的曲子開始,他就註定了離不開她,他覺得她是那種具有神性的女人,他是那樣的愛她,以至於他後來的作品,都是為她而作,是他內心對她的傾訴,他無法走近她,只有遠遠地看著。
他倆太相似,太相似的人,是無法靠得太近的,這讓他痛苦。
為何沒嫁你
“媽媽,向叔叔要來嗎?”
樂樂忽然問道。陳紅不知她什麼時候聽見的。
“是。”
“噢,太好了,媽媽。”
樂樂歡呼地叫。
“我喜歡家裡來人,熱鬧。”
陳紅心裡一震,像被人在心上輕輕捶了一拳。有些痠痛。
這麼小就知道要人多熱鬧,這意味著她的心是孤弱的。
“媽媽,我穿什麼衣服好?”
“你隨便,自己決定。”
樂樂跑進她的房間,拉開衣櫥找衣服換,一會她換了一身,在紐約給她買的土綠色,系蝴蝶節,帶飄帶,雙層皺褶綴著層層花邊的公主裙。
“媽媽,好看嗎?”
“好看。”
陳紅認真地看了兩眼,肯定地說。
樂樂“嗤溜”又跑進屋,梳了兩個沖天辮出來。
“媽媽,好看嗎?”
陳紅又審視了兩遍,搖了頭,樂樂的眼睛和臉都暗了一下,接著跑進屋,又梳了馬尾辮出來。
“媽媽,這好看嘛?”
陳紅忽然意識到,女兒開始長大了,知道形象和美醜了,見個男人像見情人一樣緊張、在乎,跑進跑出地打扮。發現女兒確實缺少父愛,見著男人就依戀,歡欣,意識到這一點,她心中又酸又甜,不知道怎樣才能彌補女兒這份欠缺的父愛。
這幾年,只有向西來,這個家才能聞著點男人氣。有時陳紅會想,是不是需要在報上打廣告,給她招聘一兩個週末兼職的爸爸,陪她一起玩耍。
樂樂換了雙水綠色的水晶涼鞋跑了進來,燦爛開心地笑著,踮起腳尖,張開雙臂,甩開裙襬,旋轉了一個圈,像一朵好看的花在綻開。這是她剛剛學來的芭蕾舞動作。
“真漂亮,寶貝。”
陳紅摟住女兒的雙臂旋轉,女兒“咯、咯、咯”地笑。
這時門鈴響了,阿姨去開門,她知道向西來了。忙停住了旋轉,樂樂跳下地,向門口跑去,撲進了站在門口,正看著母女倆玩鬧的向西的懷裡。
“向叔叔好。”
向西一隻手抱著她走進客廳,另一隻手撫摸她的頭髮。
陳紅看著他,心想,這個男人總是這麼溫情細緻。
和前夫分開後的一段時間,有大道小道訊息,明裡暗裡傳陳紅有了新歡向西,更有說他們一直是三人行的,向西早就是地下情人。有小報記者,在新聞釋出會上,採訪時,當面就問她這個問題。
“對不起,這是私事,與音樂本身無關,我不想回答。”
她始終面無表情,冷靜、理性的回答。
這等於在說,你們這些愚蠢的人,為什麼總是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