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你沒事的。”許寒芳欲哭無淚。
“姐姐,叔叔對我說宮裡是個好地方,說送我來享福,可是姐姐,我發現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特別是女人,這裡的女人不是人,連狗都不如……”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許寒芳不知道是石玉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使一個原本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清澈的眼神變得混沌。她用手掌替她擦著眼淚,哽咽著道:“妹妹先別說這些,先好好休息。”
石玉微微搖了一下頭,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想要說話,可是已經發不出聲音。眼睛死死盯著屋頂,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難道又要看著一個朋友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許寒芳五內俱焚。冰涼的衣服貼在身上,冷的她瑟瑟發抖。
她忽地一下站了起來,頂著大雨快步跑到宮門處,拍著門大喊:“開門,開門,快開門!”可是沒有人回應。
“開門,開門,快開門!”許寒芳不停地呼喊。她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就要沸騰。
青磚地上的積水被雨點打起大片的水泡。嘩嘩的雨聲、不時轟隆隆作響的霹靂聲和許寒芳極力的喊聲交織在一起。的29
還是沒有人回應。
許寒芳像渴望一根救命稻草的絕望的人拼命地喊著,拍打著厚厚的宮門:“來人,開門!……來人!開門……”她的嗓子已經嘶啞。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無情的大雨中,淹沒在冷漠的王宮中。可是她不甘心,不願意放棄。
終於門外有了迴音:“幹什麼?大呼小叫的?”是兩個巡查的侍衛路過這裡。
聽到有人說話,許寒芳笑了,似乎看到了一絲渺茫的希望,隔著門大聲呼喊:“這裡有人生病了!找個大夫來!”的ca
“大夫?這裡面的女人還有資格看大夫?”門外冷冷地撂進來一句話。
許寒芳哀求道:“求求你們行行好,找個大夫來吧,再不看可能就來不及了!”希望的稻草豈能隨便扔掉?
“死了,給她席子一裹就行了,不用找大夫了!”門外的話依舊冰冷。
“你怎麼能這樣說?”許寒芳立在門簷下,急得直跳腳,可是又無可奈何。
“嗬!膽子不小,敢斥責我……”
“大哥,算了,這裡的人都是些可憐人,何必和他們計較?這會兒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先在這裡躲躲如何?等雨小了,再接著巡視?”
“好!”
許寒芳隔著門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找個大夫吧!”
兩個虎賁軍不耐煩地說:“別再吵吵了,再吵吵報告女官,讓她來治你。”
許寒芳頹然靠在門扇上。為何這宮牆深處如此冷漠?耳邊聽到門外的兩個人小聲的議論。
“這裡的女人都有點邪乎,不太正常。”
“可不是嗎?聽說前幾天,有個女人因為和侍衛扯上關係,被大王關到了這裡。聽說那個侍衛已經被廷尉大人定罪,今天午時就要被腰斬了。”
天空中又是一個炸雷,閃電劃過黑沉沉的天空。
許寒芳聽到這幾句議論猶如電擊雷鳴,心頭一震。今日午時?那麼說嬴義還活著?還沒有死?
“開門,快開門!我要見大王!”許寒芳聲嘶力竭地喊,狂拍宮門。手上的血泡也被蹭破,斑斑血跡落在厚重的宮門上,眼前已經模糊。
“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想見大王?都被貶到這裡來了,就別痴心妄想了。”門外的人嘲笑道。
清泉宮內被關著的女人都從窗戶處探出頭來觀望,有的乾脆走出房門立在廊下觀看。
拍打了半天,毫無作用。許寒芳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昏迷中的石玉身邊,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摸摸她滾燙的額頭,探探呼吸,氣若游絲。
抬頭望望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是否到了午時?
望望屋內奄奄一息的石玉,想想即將被腰斬的嬴義。許寒芳心如刀絞,肝膽俱烈。她仰望天空,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助過。猛然間想起了蘭兒,想起來蘭兒臨走前哀怨的笑容。
不!我要反抗!我不能坐在這裡,徒勞地等待!想到這裡,許寒芳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到院內,她衝到柴堆前尋找那把斧頭。
找到斧子,許寒芳拎著斧子怒衝衝走到宮門前,大喝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掄起斧子,拼命向宮門劈去。
天上的雷響的令人恐怖,閃電時而像一條蒼龍從雲縫中竄出來,將陰森森的清泉宮照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