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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驕傲地認為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自己實驗室裡而感到有些自責。

儘管在得失成敗的危難關頭,康託還是決定什麼也不說:既不告訴斯塔福,也不對克勞斯說。透過保持沉默,他認為自己仍然未被任何可能的醜行玷汙。然而,沉默只能為他換來一些時間,他必須要麼驗證他的理論,要末放棄。花費幾個星期的寶貴時間,再次重複斯塔福的實驗是不可能的:萬一再次失敗代價太大。放棄也是無法容忍的一種選擇:他的理論實在太完好了。他意識到(他喜歡說完全徹底地感到),它肯定正確。在他看見腳下那封匿名信的指控之前,康託就已經構思了第二個實驗,它能夠提供獨立的佐證。實驗很大膽,卻不像康託…斯塔福實驗那樣直截了當。康託得出結論說,現在情況情況危如累卵,諾貝爾獎根本就顧不上了。康託沒有去尋找氨基酸成份的變化,特別是精氨酸的變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核糖核酸——負責合成他的含精氨酸的蛋白質模板上。在他前面是諾貝爾獎,後面是對撤回已經公佈的實驗的恐懼,康託一頭鑽進了他的小實驗室。現在,只要他離開,就把門鎖上,就連上廁所也不例外。

康託突然之間變得不可接近,他同一實驗室裡的人大為震驚,也很煩惱,斯塔福就更別提了。在此之前,大多數學生,斯塔福當然也不例外,私底下都與教授在他實驗室裡做的實驗有關係。康託短暫地到私人實驗室裡做實驗,對此,斯塔福雖然從來沒有公開說過,可在內心深處,早就把它歸結為消磨時間而已(即使不完全是業餘愛好的話)。畢竟,正是教授自己教導他說:只有全身心地投入才會真正有成果。現在,每次斯塔福要求到實驗室裡見康託教授的請求,遭遇到的都只是斯蒂芬妮前所未有的反應。以前她只是揮手讓那個年輕人進去。“我很抱歉,傑裡,康託正在做一項十分重要的實驗。我只能給你捎個口信。”斯塔福發現他以前的優越感沒有了。他不很確定究竟用什麼來替代它。

斯塔福情緒低落地在翻閱最近一期的《生物化學雜誌》。塞萊斯蒂納發現他顯然心不在焉。她朝沙發彎下身去,捋了捋他的頭髮。“傑裡,怎麼啦?”斯塔福看她的表情混雜著深深的內疚和悽苦,她深感震驚。

過去幾個星期裡,她一直在問他類似的問題,可他始終支支吾吾,避而不談。他不屬於那種會輕易向別人傾訴感情的人,他覺得這麼做很彆扭。今天晚上,她有種感覺,覺得他好像有話要說,這也許是個契機:大概是因為她接觸他的方式引發的。

“塞莉,”他悶聲說,欲言又止,眼睛裡含著眼淚。

“別煩惱,傑裡,”她悄悄地說,用手替他抹去眼淚,她剋制了想要提問的衝動。“所有的人都有想哭的時候。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塞萊斯蒂納把手臂摟著他,把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撫摸他的頭髮。

“塞莉,”他聲音很輕地說,“我得承認一件事情:我祖父沒有發心髒病。”

她的手始終有節奏地在他的頭髮上來回撫摸,沒有絲毫異動。“我始終這麼認為。”她很平靜地回答說。

第31節 美麗迷人的側影

“你真這麼想的?”斯塔福極力想抬起他的頭來,塞萊斯蒂納把他拉回到他的肩膀上來。“怎麼會呢?”

“那實在太不像你做的事了:你離開的方式,那鮮花,你留下的生日卡片。它與你以前唯一一次送給我的花那麼不一樣。我始終沒有忘記你說我'優雅可愛'、'高貴典雅'……'美麗迷人的側影'……”

斯塔福好像沒有聽見。“我回來的時候,你怎麼什麼也不說呢?”

“說什麼?問你為什麼撒謊?我想你有你的理由。我知道你遲早會告訴我的。”

他抬起頭來看她的臉。“塞莉,你真了不起。”他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如果我們倆換一下的話,我的做法會跟你完全不一樣。”

他那負罪的慘相重又回來了。“我告訴過你克勞斯教授,哈佛大學的,那個康託最敬重的人,不能夠重複我們的實驗這件事情嗎?起碼,他的一位博士後沒有成功。”

“是的,可——”

“等一等,塞莉,你讓我把話說完。這件事情很重要。可以說是在艾西實驗室裡面所有發生過的事情中最大的事情了。我的筆記本做得太潦草……”

“你工作得實在太辛苦了,傑裡。在那期間,我們倆幾乎一次也沒有'它'。”

“我知道。”他似乎聽出了她在取笑他。她用了他的“它”。“艾西對這件事情態度很寬容,可我知道,其實他心裡面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