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嘴巴也“啊”地張開,久久沒有合上。她手中那本恐怖小說《厄運》也落在了地上。也就是在這一剎那間,丁小慧覺得一個黑影從自己的身邊一晃而過朝黑狗撲了過去。黑影和黑狗撞在一起。丁小慧聽到了黑狗的嗚咽和人的慘叫。黑狗和人同時倒在地上,黑狗一扭頭,一口就咬在了那人的小腿上。那人慘叫聲後瘋狂地一腳踢開了黑狗。黑狗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站起來狂奔而去。一會就不見了蹤影。黑狗歪斜地狂奔而去時,行人紛紛的躲開,沒有人想著去攔住這條傷人之後倉惶逃竄的瘋狗。它的存在,對赤板市民是個潛在的威脅。沒有人會注意一條狗,一條極具危險性的狗,就像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漠視許多與自己無關的掙扎著的心靈。
丁小慧看清了,那個救了她的人就是她一直鄙視的傻子顧晨光。顧晨光今天穿的是一套整潔的黑衣服,他倒在地上後,衣服被弄髒了。他朝丁小慧笑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站起來,拍打著身上髒了的地方,因為地面是溼的,他身上沾上的是泥漿,而不是塵土,他怎麼也拍不乾淨。丁小慧見圍上來了許多人,她顯得木然,她只是楞楞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顧晨光。有人對顧晨光說:“小夥子,看看被狗咬傷沒有?”
顧晨光傻笑著,他彎下了腰,挽起了褲管。
顧晨光的小腿肚子上有一塊青緊,上面有或深或淺的凌亂的牙印,牙印上滲著鮮血。顧晨光用手摸了一下血,他覺得血有點粘,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可他裝出不痛的樣子,他不能讓丁小慧覺得他痛。丁小慧看到了他的腿傷,心裡升起了一股涼氣,如果不是顧晨光,那牙印應該在她的身上。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又問顧晨光:“小夥子,痛不痛呀?”
顧晨光抬頭對他說:“不痛。”
那人讚賞道:“小夥子,你真堅強。趕快去防疫站注射狂犬病疫苗,不要開玩笑。”
顧晨光說了一句:“狂犬病疫苗?”
那人點了點頭:“是呀,被狗咬了就要注射狂犬病疫苗的,快去吧,別耽誤了,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顧晨光放下了褲管,他撥開人群走了。他一走,人群也散了。丁小慧這才緩過神來。她走了上去,叫住了顧晨光,顧晨光回過頭,傻傻地朝她笑。丁小慧覺得,他眼中有種粘乎乎的東西。她問顧晨光:“你要到哪裡去?”顧晨光說:“配鑰匙。”丁小慧不知他要去配什麼鑰匙,她想他一定不會去防疫站注射狂犬病疫苗的。
丁小慧動了惻隱之心,她決定帶他去注射狂犬病疫苗。她突然想起那本叫《厄運》的恐怖小說,她對顧晨光說:“你等我一下。”說完,她跑回了原地,她發現那本書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想一定被哪個人撿去了。她內心有些失落。她回到了顧晨光身邊,對他笑說:“走吧,和我去衛生防疫站。”
褲兜裡的血鈔票
我感動和幸福得說不出話來
26
如果我不去越秀公園門口配鑰匙,就不會看見丁小慧,如果沒有見到丁小慧,我就不會跟屁蟲一樣跟在丁小慧的身後,看她一扭一扭的豐滿的屁股,也就不會見到那條欲圖傷害我夢中情人丁小慧的惡狗,那麼,我也不會受傷。但我不後悔,反而竊喜。丁小慧在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單獨和我在一起。她帶我去防疫站注射那紅色的藥水的這段短暫時光讓我快樂和幸福。我盡情地呼吸到了她身上陽光的氣息,在這發黴的雨季是件愜意的事情。
丁小慧和我一起走出了衛生防疫所的門。她問我:”還疼麼?”我搖了搖頭。她又問我:“你現在要去哪裡?”我說:“配鑰匙。”儘管我現在還沉沒在丁小慧陽光般的氣息中,但我沒有忘記進入那個房間。丁小慧看了看我,她的目光柔和,她說:“我陪你去吧。”我點了點頭,我感動和幸福得說不出話來。對我而言,丁小慧和我哪怕多呆上一分鐘,也像一生一樣漫長。
丁小慧和我一起來到了公園的門口,我看到了那個配鑰匙的攤子,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兒在守株待兔。我是那隻兔子。我把那把黃銅鑰匙遞給他:“配鑰匙。“他抬頭看了看我,無聲地接過了鑰匙然後低頭工作起來。
丁小慧和我一路走來時也沒什麼話,現在更沒有話說,我和她在一起時,是一個沒有語言的啞巴,我在許多時候想好要和她說的話都消失了。她幾次想和我說什麼,但欲言又止,終究什麼也沒有說。老頭兒在配著鑰匙,這時我聽到遠處鐘樓的響聲,我知道是上午10點整了。丁小慧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了手機,接通了電話。她聽了聽電話又看了看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