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你死了。”
我說:“我怎麼會死呢?我在你夢中是怎麼死的?”
瘌痢頭說:“誰都會死的,你又不是神仙,你在我夢中是吃毒藥死的,口吐白沫,雙眼翻白,就像一條死魚。”
“怎麼會那樣?”我百思不得其解。
瘌痢頭說:“你沒死,我就高興了,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問:“你還要走?”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要幹什麼我是阻攔不了他的。就像他當初住到我家後不辭而別一樣我對他無能為力。我控制不了他的自由,就像別人無法控制我的自由。
瘌痢頭突然怔怔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怪物。或者說是動物園裡的猴子。我奇怪地問:“你。你怎麼啦?”
瘌痢頭說“我老早就想告訴你一件事。可我怕你不相信。所以我就沒說。你還記得我去火車站時讓你跟我一起走麼?那時,我就擔心你會死。我心裡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所以我又回來了。因為你是我在這個地方唯一的朋友,我必須回來告訴你這件事,否則我一輩子都會夢見你翻著白眼死魚一樣的屍體。”
顧玉蓮這17年
顧玉蓮的心被什麼東西折磨著(2)
“什麼事,你快說?”
“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要讓你奶奶顧玉蓮知道。”
“我誰也不說,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和別人說話的。“
“你發誓!”
“我發誓。如果我要說出去,我被雷劈死!”
“好吧,我說了。”
“說吧,別賣關子了!”
“你奶奶顧玉蓮要殺你!”
“什麼,你胡說!”
“你別急。你聽我說完。你要是再急。我就不說了。”
“好吧。我不急了,你說吧。”
“我離開你家的頭一天晚上,你還記得麼,我們倆在你房間裡玩跳棋玩得很晚。你玩跳棋的水平也太臭了,還賴皮,我老是讓著你,後來你說不玩了,我們就睡覺了。你睡覺後還打呼嚕,吵得我根本就無法入睡。我聽著你的呼嚕聲,就覺得小肚子裡憋著一泡尿,尿很急。”
“你也尿急!”
“是呀,那天晚上尿急,我又不想下樓去上廁所,那樣太麻煩了,在你家裡真是不方便,大小便還要上廁所。我忍了很長時間,終於憋不住了。我就往樓下走去,你們家的夜燈像鬼火一樣,我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好在我機靈沒有摔倒。我進了你們家衛生間裡,迫不急待地掏出機機,尿了起來,說了你別罵我,我尿得痛快,都沒有對準你家的抽水馬桶尿。尿完後我也沒沖水。”
“怪不得第二天我老是聞到一股尿騷味。”
“別打岔,聽我說。我尿完尿,別提多舒坦了。我剛走出衛生間的門,就聽到有人在說話。我還以為是你在和誰說話呢?客廳裡沒有人,空空蕩蕩的人連影子都沒有。我以為我是產生了什麼幻覺,這不可能呀,分明有人在說話。我就朝那聲音追尋過去。“
“是歌聲麼?”
“不是,是說話的聲音。你怎麼發抖了,你聽我說完呀。”
“我沒有發抖。只是覺得這河邊涼。你繼續說吧。”
“你猜那說話的聲音是從哪傳來的?就是從你奶奶顧玉蓮的房間裡。我趴在她房間的門上,我在聽顧玉蓮說話。她好像是在和另外一個人說話。但那人一直沒有開口,只能聽見顧玉蓮一個人的聲音。”
“她說了些什麼?”
“她說你不是她的孫子,她要毒死你。”
“我不是她的孫子?她要毒死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真是這麼說的,我沒有騙你。她說話的時候還咬牙切齒。我聽得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我沒來得及和你打聲招呼,我就走了。我怕她把我也一起毒死了,因為,我也不是她的孫子。”
“瘌痢頭,你胡說,你在挑撥離間。”
我撲過去,抓住了瘌痢頭的衣領使勁地搖晃,他被我搖得亂抖。
他說:“顧晨光,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說的全是真的!”
我此時真想把他卡死,因為我不希望顧玉蓮不是我的親奶奶,我不希望她要毒死我,她養育了我二十年,她不可能向我下毒手的。一定是瘌痢頭這個鬼在挑撥離間,他企圖破壞我們的關係。
瘌痢頭被我掐得疼痛,他哭喊出來:“顧晨光,你,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我回來告訴你這個事情。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