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須臾,她竟忽然笑了。
“我沒什麼不適,就是被你念得有點暈。”
原本緊張的白鈴聽見藍隱熟悉的語調,一下子覺得好多了。她也笑起來,卻不是藍隱那種無奈的笑,而是歡快地笑了。
藍隱畢竟沒什麼傷,現在醒了,她沒用白鈴扶著,自己坐了起來。
起身後,她便定定地看著白鈴,看了片刻,她點了點頭,“嗯,挺好,沒缺胳膊少腿的。”
白鈴又笑起來,但還是有點不樂意地回了句,“藍兒,我在你心裡就那麼弱啊?”
“不弱,是怕你太蠢,所有人都是往後面躲,就你往前衝。”藍隱說罷,稍微擺正了神色,問道,“所以你怎麼這樣快就到這裡來了?縱然仙界情況還好,你作為白氏公主也該再留一陣子吧。”
聽藍隱這樣說,白鈴就知道剛剛她和須懷章講話時藍隱應該就已經能聽到了,只是那時候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確實還有更要緊的事急著告訴你。”白鈴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說完這句,她還不忘去門口看看外面是否有人,確認無人後,她把門鎖上了。
再次坐回到藍隱身邊,她一五一十地說了自己的所聞所見。
藍隱靜默地聽完,並沒有像白鈴猜想的那樣十分憤怒。她只是笑了笑,說了聲,“果然是這樣啊。”
“藍兒你早有猜想?”
“嗯。”藍隱點了點頭,“當初我被罰來南荒嶺,便是藍釉的計謀。那時候我沒想提起,你亦沒追問,我也就沒說。”
白鈴明白藍隱的意思,微笑了下,道,“我不會覺得怎樣。我們本就活在眾目睽睽之下,任誰都能算計我們的,我們當然要小心謹慎,對誰都要防。藍兒,即便你我之間,該防也要防的。”
藍隱看著白鈴的眼睛,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她想問白鈴——那你為什麼不防我,怎麼不想想假如藍釉她們才是“正義”的該怎麼辦?
但她沒把那話問出來。
她和白鈴之間,不太需要多問,也不需要說太多“我就是信任你”這樣的酸話。
這世間如此之大,再與眾不同的人都會遇見同類、遇見夥伴,而她和白鈴大概就是那種看起來截然不同,實則有些相似的夥伴。既如此,哪還有互相猜忌或者非要做出承諾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