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南荒嶺時曾短暫地相處過一段日子,但在白鈴心裡,封溫綸和她交情尚淺,暫且還不能算是“自己人”。
剛剛聽到的事情事關重大,她沒想透露給他。
這時,她便只是說,“我剛剛得勝歸來,本想用鏡子四處看看其他地方的情況,結果長公主和五公主已經在了。”
“哦。那看來我也是白走一趟了。”
“你也是要用鏡?”
“是啊,我這種末流將軍,可不就是隻有這種時候才能用用這些珍惜物件麼。”
白鈴不夠信封溫綸,封溫綸顯然也不信白鈴。他沒對她說他就是想在去南荒嶺幫助須懷章以前看一看南荒嶺現在是什麼情況,而是用了這樣的說辭含糊過去了。
白鈴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但也沒有多問,只是笑著問了句,“我去龍宮回稟了父王以後就打算到南荒嶺去,你可要一起?”
封溫綸也笑了,沒有明說自己本也要去,但也沒拒絕同去,“好啊。到哪裡作戰都是一樣,一起吧,我等你。”
一日後,白鈴和封溫綸各自回稟了白氏龍王和白虎族統帥,一起從仙界趕到南荒嶺。
南荒嶺的風依然蕭瑟,他們穿的都是便與作戰的緊身衣裳,沒有可以被風吹拂起來的衣襟,只是臉上被風颳得有些微痛。
與路上遇見的幾個鎮民打了招呼以後,白鈴和封溫綸各自走入自己之前住著的廂房。
封溫綸進到廂房裡時廂房是空的,他沒多想,只當是須懷章暫時有什麼事出去了而已。
白鈴進到廂房裡時則是看見廂房裡有兩個人——正在昏睡的藍隱,以及坐在床邊的須懷章。
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覺得是不是藍釉她們已經得手了。可是再回想一下她們的對話,她記得她們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失敗了才對。
鬆了口氣後,她又想——須懷章怎麼在這,這兩個人不是我走之前還劍拔弩張的麼?
“仙界可還好嗎?”須懷章見了她竟也沒有太驚訝,問了這麼一句後又自顧自地補充,“想來是還好的,不然你也不會能脫身來這裡。”
白鈴點頭,“諸多仙力高強的仙人率兵親征,一切順遂,妖族正在節節敗退之中。”
須懷章也點點頭,隨後他就沉默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白鈴只好開口問,“藍兒這是?”
“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和阿隱奉命去絞殺這裡的妖獸,戰鬥中”
“你說什麼?”白鈴一臉詫異地打斷了他。
“怎麼,你不知道我們奉命絞殺妖獸的事嗎?”須懷章也同樣驚訝。
“哦,不是,不是。”白鈴搖頭,頭上的小鈴鐺便叮叮噹噹地響起來。“我是想說,你剛剛叫她?”
須懷章笑了,“你說這個。還未開戰的一月內我與她相處得不錯,算是冰釋前嫌了。後來戰鬥中她救了我一命,怎麼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就比之前親近些。”
他說得很輕飄飄的,白鈴卻還是聽得驚訝。沒等她再追問,須懷章已起身說要走了。
白鈴這才想起來補充一句,“封溫綸也來了的。”
須懷章應了一聲,離開了廂房。
白鈴沒多擅長醫術,但總也懂些基本的。此時,她坐到了藍隱身邊,有些緊張地伸手搭上她的脈,想看看她究竟傷勢如何。
可奇怪的是,她沒感受到她受了任何傷,反而感到一股極強的仙力在她體內遊竄。
起初她去結識藍隱是因為她這類在意仙力的仙人總有些慕強的心理,見藍隱仙力那樣強,她有意想靠近。可即便是這樣的她,都被藍隱此時體內的仙力異動嚇住了。
猛然間,她耳邊又響起藍釉的話,想起她說的——藍隱會成為仙界的敵人。
不,不對。
白鈴用力甩甩頭,把這種懷疑趕出腦子。
——藍隱體內的力量分明就是純淨的,和魔族力量不沾半點關係。就算她強得誇張,也沒道理成為眾仙的敵人。那不過是藍釉的花言巧語罷了!她才不信。
不知道是剛剛她和須懷章的交談就已經吵到了藍隱,還是她剛剛用力甩頭時頭上的鈴鐺響吵到了她。此時藍隱微微蹙了蹙眉,然後便眯著眼轉醒了。
白鈴趕緊湊近了些,對她道,“藍兒,是我,我回來啦。你可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裡不適?你喝水嗎?藍兒你怎麼不講話?”
藍隱仍然躺在那裡,不過她動了動左手臂,把手臂擱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