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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被停職反省了。我倆成了同命相連無話不談的知己。

在霧氣騰騰的浴室裡,她一邊幫我搓背,一邊問我:“還有幾天了?”

我說:“按預產期還有十天。”

“賀玉在哪呢?”

“我不知道……”

“唉……”劉玉文長嘆一聲,“眼看你就要生了,還不知賀玉在哪呢。”

此刻,澡水和淚水在我臉上“嘩嘩”地流著,分不清哪是洗澡水,哪是淚水……

我告訴劉玉文,昨天我聽到一個不幸的訊息——

昨天下班前,一個朋友打來電話,說體委一名叫鄧林的籃球教練因在國民黨球隊打過球,被逮捕了,問賀玉怎麼樣。我腦袋頓時“轟”的一聲,急忙操起電話,可是體委只剩下一個一問三不知的看門老頭,其他人都按照“5·28命令”去農村集中搞大批判了。我認識鄧林,我當運動員時他就是體委的籃球教練。我擔心賀玉是不是也被逮捕了。

晚上回到家裡,一進門,我忽然發現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我以為是屋裡黑的緣故,急忙去摸燈繩,卻一腳踩進爐坑裡……

我嚇壞了,急忙摸索著敲響隔壁尹嬸家的山牆。尹嬸過來打著燈,看見我的兩隻眼睛灰濛濛的,眼球上蒙著一層灰濛濛的東西,就說:“別害怕,不要緊。這是火蒙。我給你噴一噴就好了。”她回屋含了一口酒樣的東西,往我眼睛裡噴了幾口,辣得我半天都睜不開眼睛,再睜開時,果然能看清了。

聽母親說,我舅母就因為一時上火得了火蒙,從此雙目失明瞭。如果不是尹嬸有經驗,真不知我的這雙眼睛會不會也像舅母一樣,成了瞎子……

劉玉文勸我別上火,說賀玉不會有事的。

洗完澡,劉玉文一邊幫我係頭巾,一邊叮囑我:“天黑,路滑。你騎車千萬小心點,別摔著!”

北方女人從小就在冰天雪地裡滾爬,從不嬌氣,不少女人都挺著大肚子騎著腳踏車上班。我也一樣。

這年冬天出奇地冷,進了11月就開始下雪了。幾天前剛剛下過一場雪,馬路滑得像鏡子似的。儘管我騎車十分小心,可是快到家時,還是連人帶車摔倒了,我趴在地上像個尜似的半天爬不起來。一個好心的過路男人把我扶起來,一邊幫我正車把,一邊嗔怪我:“你這樣的身板還敢騎車子?咋不讓你丈夫來接你呢?”

一聽這話,我的眼淚“刷”就下來了。

是啊,我多麼渴望我的丈夫能來接我啊,可我連他被關在哪都不知道呢!

我推著腳踏車踉踉蹌蹌地回到冰窖似的小屋裡,一頭趴在炕上……

我耳邊不由得又響起賀玉說的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