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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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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於一九四五年光復,“二二八事變”留下創傷的烙印,內戰的烽火,雖從未直接波及這新近歸回的海島,覆巢之下無完卵,人民的生計和經濟秩序,仍或多或少地受到株連。他們對“戡亂建國”本沒有什麼興趣,現在要他們同舟共濟,保衛臺灣,號召起來,殊為不易。年輕一代的知識的子,受到中共巧妙的宣傳影響,他們內心裡,對“解放臺灣”的態度,歡迎遠多於畏懼。

中共對於情報戰的運用,三年內戰中,屢建奇功,當然它不曾放棄“從敵人內部瓦解敵人”的機會。“中央‘政治局聯絡部”以及“華東局”,分別從各種渠道,向臺灣滲透。甚至光復不久,蔡孝乾領導的“臺灣省工作委員會”,即於是年十二月設立。蔡以下有負責組織的陳澤民,宣傳的洪幼樵和武裝工作的張志忠。除陳、洪兩位,原籍福建、廣東外,餘則土生土長的臺灣人,早年參加中共,屬長征幹部。'15'

“臺灣省工作委員會”的任務,為下列五項:(1)蒐集境內軍政情報。(2)向動搖的軍政人員策反。(3)建立地下組織。(4)發展黨組織。(5)秘密政治宣傳,在臺東偏僻山區,建立武裝根據地,利用山區的天然條件,發展遊擊力量。

其次,策反國防部參謀次長吳石中將和另一位陳寶倉中將,設法爭取陸軍陣前起義;蒐集防禦佈置等重要軍事情報。間諜網遍佈東南軍政長官公署、保安司令部、空軍部隊。

就全盤形勢而言,臺灣只是個等待爆炸的火藥庫。政治上“內則謠諑紛傳,人心惶惑,其私蓄較豐而意志較薄弱者,紛紛避地海外,或預作最後打算。”'16'加以註腳(footnote),如曾任臺灣省主席的魏道明,寄居巴西;做過東北方面大員的熊式輝,和後來任駐美大使的沈劍虹,滯留香江;曾任第一綏靖區司令的李默庵,避秦南美。

四月底,行政院頒發緊急命令,防止官兵逃亡,規定人民出國探親遊歷,一律禁止,政府官員因公出國,須行政院稽核批准。這項措施,沿用到七十年代,全面開放觀光護照,始予取消。

經濟上,一樣令人憂慮。臺灣的面積只三萬六千平方公里,山脈佔去三分之二,可耕地不及三分之一,人口六百萬,承繼日人留下的交通建設、工業基礎,人民生活,尚稱康樂。一下子湧來兩百多萬軍民,人口壓力隨增,經濟情況,早趨下坡,生產失調、通貨膨脹,於今尤烈。這種情勢,得不到改善,將無可避免地重蹈大陸時代的覆轍,改革幣制,穩定金融,乃當務之急。

蔣先生保衛臺灣的步驟,益見其老謀深算,處變不驚。對外,穩住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的法律地位,爭取與國。對內整頓軍隊,改革弊端,改善經濟,肅清“匪諜”。

三月一日,蔣復行視事,重新打出中華民國總統的招牌。法統上,李宗仁赴美就醫,“醫病”為名,留美其實。他早在新澤西州做起寓公,使總統的位置虛懸。蔣以總裁名義,發號施令,實際執行陸海空軍大元帥的職務,究竟名不正言不順,不符憲法精神。聯合國的席位,由蘇聯帶頭,已醞釀由中共取代,復職出於現實形勢的需要,事在必行。所謂“順應群情”,固有玩弄政治把戲的成的在,蔣先生的聲望,在島內爬升,並非過甚之詞。

董顯光說:

“蔣總統在考慮復任此不易討好的任務時,深知只有使自由中國的人民重申信念始能免於滅亡,李氏代理時期之動搖擾豫,使政府人員的信心漸漸消失,南方與西南最後之崩潰實為失敗主義與武人意志薄弱之結果。中國現已到達這樣一個時日,惟有意志上的奇蹟始能把它挽救,蔣總統自知,在國民黨的陣營中,只有他自己才有推動此一奇蹟之望。

當然,蔣總統如復職,他所遭遇的困難自多,他如專為自身打算,自仍以引退為宜。復職後如不幸失敗,不是有生命的危險,便是飽受指責,蔣總統所享受中國的尊榮已達於最高峰。今後所遭遇者或不免有下坡之事,故從個人利便的原則而論,他最好是置身局外,而避免最後奮鬥的艱鉅責任。但蔣總統自非規避責任的人,早己以身許國。他不計自身的安危,也不顧現實的順逆,他毅然接受了國人的最後要求。”'17'

陶希聖所撰《我們怎麼辦?》的文章,道出當時的真實情況,那就是“明知其不能也要為”。以蔣的倔強性格,不戰至最後的一兵一卒,絕不輕言犧牲。董說“只有他(蔣)自己才有推動此一奇蹟之望”,在那樣危殆的時刻,一個堅強的領袖,的確不可或缺。至於大陸崩潰的責任,一股腦兒推給李宗仁,歸結為“李氏代理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