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抵償小東家的命。並且這種江洋大盜,不來則已,來便不止一人。為一千兩銀子,認真得罪他們,使東家永遠提心吊膽的防備。就令他不將小東家挾在脅下,我也不想過於認真,給東家惹禍。所以忍著氣來找東家商量,看東家的意思怎麼樣,好在一千兩銀子不是大數目。“
盧敦甫聽說自己兒子被江洋大盜挾在脅下,自不免心中慌急起來,連忙說道:“銀子事小,只要他不損傷我的兒子。請你快去和他說,我就帶人搬一千兩銀子出來給他。”胡大個子道:“東家萬不可去見他的面,銀子我自己拿去給他便了。我只等他把小東家放下來,仍得跟他見個高下。”盧敦甫連連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一千兩銀子既經給他了,還見甚麼高下。”
胡大個子說要見個高下,原不過是一句要面子的話。盧敦甫這們一說,反覺得面上更難為情了。
盧敦甫開啟銀櫃,搬出一千兩銀子來。胡大個子將銀子做一包捆了,打起來往外便走。
盧敦甫雖經胡大個子叮囑,萬不可與那強盜見面,然聽說自己兒子被挾在強盜脅下,怎麼忍得住不去看個究竟呢。胡大個子扛著銀子在前面走,盧敦甫便悄悄的跟在背後。胡大個子一時心裡又忿怒衛慚愧,也不覺得有盧教甫在背後跟著。走到自己房裡一看,那個穿白衣的人己不見了。
清明如水的月色一仍從視窗射入房中,照映得與白晝無異。胡大個子不由得詫異起來,扛著銀子立在房中間,四周望了一會,不見一些兒蹤影,一些兒動靜。只得且把銀包放下來,撩開帳門向床上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睡在床上的小東家,也跟著那白衣人不知去向丁。當時心中慌急起來,連忙彎腰在床底下尋覓,見床底下也是空空的。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那狗強盜真個把我的徒弟偷去了嗎?
胡大個子這句話才說出口,猛聽得背後一聲:“哎唷,不得了。我的兒子呀”的哭起來。胡大個子沒想到盧敦甫在背後,哭聲突如其來,又受了一驚非同小可。吃驚後,知道是盧敦甫了,心中更著急。在盧敦甫跟前掩飾搗鬼的話,被剛才無意中露出的言語證明虛假了。然心裡著急,儘管著急,表面仍得竭力鎮定著。只得安慰盧敦甫道:“不要悲哀,大約是因我到裡面取銀子,耽摘的時間略久了些兒,那狗強盜起了疑心,以為我是安排捉拿他,不敢停留,所以挾住小東家就走。不要緊,那狗強盜既下這種毒手,給我過不去,我也顧不得與江湖上大傷和氣了,我立刻去追趕那狗強盜,拼著我一條老命,也得把小東家奪回。奪不回時,我也無顏面在這吉安做人了。”說罷,緊了緊褲帶,腳上套了一雙行走輕便的草鞋,用青絹裹了頭。
盧敦甫見胡大個子說追趕,又不急追趕出去,痛子心切,只急得跺腳催促道:“還不趁他跑的不遠,趕緊追上去奪回來。萬一我的兒子被強盜挾死了,我只問你要命。”這話說得胡大個子滿面羞慚。半晌,惱盞成怒,提起單刀來,說:“求家不要這們說,我為甚麼要替你兒子償命?
你是請我來保家的,不是請我來看守你兒子的。強盜來你家搶劫銀錢去了,你要我賠償,情理倒還說得過去。於今你家的銀錢分文不曾被強盜搶去,單搶去了你的兒子。你只能求我幫忙去追,追得回更好,萬一遺不回,也是你兒命該如此,不與我相干。“盧敦甫見胡大個子發怒,自悔出言魯莽。心想:有胡大個子追上去,兒子倒有回來的希望。若和胡大個子弄翻了臉,真個不竭力去追,不是眼見得自己子永遠落到強盜手裡,沒有見面的日子了嗎?只得勉強按納住性子,向胡大十於作揖賠話道:”師傅不可見怪,我是一時痛子心切,口不擇言,千萬求師傅原恕。師博能替我出力,將我兒子追回來,我感激師傅。無以為報,就拿這一千兩銀於送給師傅,作為酬勞的意思。“
胡大個子還沒回話,即聽得房簷上有人說道:“盧敦甫不要著急。我不是強盜,是特來收休兒子去做徒弟,教他練習能為的。練成了便送他回來。使你父子團圓。胡大個子這種草包鏢師,花錢聘在家裡太冤枉,請他滾蛋罷!”胡大個子一聽這話,真是怒從心上起,番向膽邊生。也不回答甚麼,舞曲手中單刀,直奔視窗,聳身一躍,待竄上房簷。雙腳才離地,便聽得房簷上咳了一聲嗽,咳出一口痍來,彷彿是朝著胡大個子一唾。胡大個子正竄出視窗。身到半空,跟著唾痰的聲音,一句“哎呀”沒完全叫出,就一個倒栽蔥跌下來。“噹啷啷”單刀拋到一丈多遠的階石上,胡大成子跌倒在窗外院落裡,還是“哎呀、哎呀”的叫痛。屋簷上一路哈哈笑著去了。
盧敦甫雖十二分的驚慌害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