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但請安生!鄙人為此間土著;即果有意外之渦,亦不患不得昭白!”
老尼姑神色很露出驚慌,又一連向門外張看了幾眼,對朱繼訓長嘆一聲道:“天數果難逃!不然,貧僧在路上,也不至有那些耽擱了!既是施主安命,貧僧救夫人小姐去罷!”說罷便向內室走去。
朱繼訓見老尼姑這般舉動,疑心是個失心瘋的尼姑;忍不住立起身來喝道:“內室不能去!”邊喝邊待上前去拉。猛聽得背後一陣腳步的聲音,回頭一看,只嚇得魂飛天外“原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潮州府的衙役;蜂擁一般的,進來了十多個;一蚌個手中拿著刀叉,橫眉怒目的,如臨大敵。朱綬訓明知不妙!然到了這時分,只得勉強鎮定著。回身,大聲問道:”諸位來寒舍,有何貴幹?“
眾衙役且不答白,料出鐵煉來,七手八腳的,將朱繼訓鎖上。來順跑出來看,也鎖上了。
有幾個衙役,往內室跑;見中門關著,就舉刀背,在門上就砍;口中亂喊開門。喊了一會,裡面沒有動靜。眾衙役從門縫裡,同裡面罵道:“關著門就可以了事嗎?”
捉拿朱繼訓的衛役,同那些打門的衙役喊道:“怎不劈門進去?還有甚麼道理可講呢?謀反叛逆的案於,豈同小可!”
朱繼訓一聽這話,心裡就是一驚: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能將一干衙役打倒:又悔沒聽得老尼姑的話,趁早逃走,知道自己此時已沒有逃走的希望!覺得自己兒子,被那不知名姓的和尚,化去做徒弟,不至一同遭難,將來或者還能繼續自己的志願。心裡只著急關在內室的夫人小姐,不知能否聽信老尼姑的話,作速逃生?
朱繼訓心裡這般想著,兩眼望著那些劈中門的衙役。只見他們一齊動手,劈拍劈拍的,砍了好一會:奈中門甚是堅厚,衙役手中的刀叉,又輕又小,又不鋒利;僅將那門砍得一條一條的缺口,那裡砍得開來呢?
捉拿朱繼訓的衛役,就向朱綬訓道:“你若是一個好漢,就得值價些兒!你犯了這樣的彌天大罪,你自己尚逃不了!你的老婆兒女,還想能躲掉嗎?把這門關了,便能沒事嗎?你要知道拒捕的罪,更加一等:快親去把門叫開,免得我們勞神!我們也是奉官所差,出於不得已,並不和你的老婆女兒有仇!快去快去!”遂押著朱繼訓,到中門跟前,逼著朱繼訓叫門。
朱繼訓只得用手在門上拍箸,口叫光明開門。又拍叫了好一會,裡面仍是沒有動靜。眾衙役都冷笑道:“看他們這些該死的東西,能在裡面藏躲得了?後門早已有多人把守了,也不怕他們逃到那裡去上我們且臺一塊大石頭來,那怕他鐵鑄的門,也要撞開他”“於是有幾個壯健的衙役,跑到丹墀裡,在階基邊,挖出一條四尺多長、尺多寬、五六十厚的大石來;四個人用手抬著打油榨似的,向中門上抵撞。果然不到十來下,便把門閂撞斷了。兩個氣力大的,用力把門一堆,跨足進去。不提防兩扇石磨,從上面打了下來;一扇打在這個的頭頂心上,登時腦漿迸裂,倒地死了!一扇打在那個的肩頭上,哎呀一聲,也昏倒在地!嚇得立在後面的衛役,連忙倒退,以為是有人從裡打出來的!再一看,裡面並不見一人!才大膽進內,各房都是空洞洞的,沒一個人影:箱篋都開啟著,堆在地方,衣服器皿,散滿了各地。眾衙役都驚詫道:”居然逃走了嗎?把守的人,都到那裡去了呢?“捉拿朱繼訓的幾個人,見滿地都是衣服,便起了不良的念頭;教將把守後門的人叫進來,商議先處份這些物事再說。
隨將朱繼訓捆綁在房柱上;大家動手拾衣服。
把守後門的衙役,走進來說道:“後門始終關著不曾開,並不見有人從那裡出來。”這些衙役,只要捉拿了朱繼訓;旁人如何脫逃,因都存心要爭奪衣物,也就不再加研究了!鎊人把貴重的衣物,都分配妥當了;抄了那些不值錢的東西,算是朱繼訓的家業。查抄已畢,也奉行故事的加了封條。方押朱綬訓主僕,並扛抬著一死一傷的衙役去了。
原來:有一個綠林頭目,姓周,名數祥,和朱綬訓最相得。朱繼訓誤認他當個豪傑,曾和他商議發難的計劃。不料周致祥犯了旁的案件,在惠川被捉。他原是一個膿包貨:禁不起三推五問,就把朱繼訓的計劃,和盤托出的供了:在惠川的朱繼訓同志,因此也十九被捉。
兩廣的綠林,有一種特性:這案件不是他做的,打死他也不認!如確是他做的;問官一提起,他就立刻承認,無須乎動刑。狡賴的便不算漢子!大家都得罵他不值價!連於孫都在綠林中說不起話,做不起人!那些和朱繼訓要好的綠林,不曾與聞發難計劃的便罷,與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