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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場的一個橋段,片段的鏡頭加上配樂,只是一種交代。

畢業後,因為成績不太好,我連想留校當助教部沒那個資格。我先在一家出版社當編輯,然後到一家雜誌社擔任採訪記者,也當過代課老師。每個工作我都做不長,老是在換工作,也不停的搬家。賺來的錢除了撥一點給爸媽,全都叫房租和通貨膨脹給吃了,簡直一貧如洗。

浪平當完兵後在一所私立女中教英文。他跟我一樣——從大學開始不停的打工,他兼了很多份家教,鐘點費都相當高,賺的錢除了拿回家,還救濟我。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我根本捱不過來。但他的成績一直相當好,還拿了書卷獎。

不過,他並不喜歡教書,之所以選擇這個工作是因為薪水高、穩定,課餘還可兼補習工作,另有一份可觀的收人。

我們雙雙住外頭,離家很遠。他總是選擇公寓樓頂加蓋的房子棲身,只跟空氣為鄰。我雖然不像他那般偏執,我得到合乎條件的地方就住,但我從不跟鄰居來往。

每次搬家,感覺就好像動物遷徒;看我那樣搬來搬去,老是不安定,浪平索性把他住的地方讓給我,他自己則在附近找了另外一間公寓。

這一次,我在一家公關公司找到份工作,脫開不了跟人的周旋,我根本不是那個料,沒三天我就走人了。我在街上呆了一晚,看了兩場電影,夜深人靜了,才摸黑回公寓。門口有一堆菸蒂,看樣子浪乎來過了。

開啟門,地上有一個信封,從門底下塞進來的。浪平寫的,裡頭有一萬塊。

我拿著錢想了半天,看看時間,將它塞進口袋,抓了外套重新出門。

五分鐘的路程,不算太遠。我爬上最頂樓,用力敲了幾下。

過了一會,浪平才來開門。我聽見裡頭有女人的聲音在問“是誰”什麼的咕噥著。

“你有朋友在是不?”我說。

大學那幾年忙著打工,我不太去關心浪平的社交生活,但我知道他偶爾似仍和薇薇安見面。浪平成為老師後,習性仍然不改,依然一個女友換過一個女友。甚至有學生會大膽的跑來找他,自動獻身——我撞到那麼一次,後來浪平就把他那住處讓給我,搬到這裡來,地址電話一概不對校公開,學生查也查不到。有時他學校臨時有事通知他,還會搭上我在用的那隻電話,更是問東問西的,有點煩。浪平不曉得怎麼處理的,總之,現在變得清閒多了。

“沒關係,進來吧。”浪平側身要讓我進去。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老是無法覺得自在。我搖頭,把錢掏出來。“不了。哪。我只是要把這個還給你。”

浪平看也不看它一眼,倚著門,雙手交叉在胸前,盯著我,說:“我今天打電話找你,他們說你辭職了。”他的口氣平板直敘,用的也不是問號,但很明顯的,他的態度就是一種詢問,而且等著我的回答。

“嗯。”我說:“那工作我做不來。”

不用我說,他也知道。我想,他應該也知道我做不太長。

“我學校附近那所國中要找一個代課老師,去試試看好嗎?”浪平說。“我有個同學就在那所學校,我請他幫你介紹——”

“浪平,是誰啊?”屋子裡頭的女人在叫,有點嬌嗔。

“你朋友在叫你了。”

“不必理她。”浪平的態度十分無所謂,甚至有點冷淡。“就這麼決定了,我明天會找他談,你後天就過去。”

“浪平,我沒關係,我會盡快再找個工作,你不必那麼麻煩。”我知道他並不喜歡跟別人牽扯。浪平生活放蕩,女友交過一個又一個;人際關係雖然處理得不錯,但他不和人深交,也不跟別人密切來往。

“你放心,沒那麼麻煩。”浪平好像很無所謂的樣子,表示他可以處理得很好。“你別再找理由,後天去面試。”

“知道了。”浪平的固執和堅持我很清楚,雖然他從沒意願解釋他做的任何事。

“哪,這個。”我把錢遞還給他。

他沒動,反問:“你身上還有多少?”

我皺個眉,比個手指。

“兩佰還是兩千?”他又問。

我瞪瞪他,說:“兩千。但我——”他沒讓我說完,不發一語地抓起我的手,把那隻信封袋更塞在我手上。

“到底是誰啊!浪平。你怎麼去那麼——”那女人邊嬌嚷著邊走了出來。看見我,說到一半的話咬了回去,大眼睛骨碌地盯著我,揣測著,打量著。

“朋友?”她轉個眼彼,看向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