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廣船便又開始衝著那並排擺放著的樓車開炮了,又是四門火炮輪了三遍後,好幾架樓車便廢了,然後又調頭再來……
這個就不好看了,打固定靶了……跟在後面的何斌經理放下了單筒望遠鏡,做了幾個判斷,第一他們連續射擊間隔時間過長,一大半時間都去調整炮車了;第二這廣船還是不適合做戰船,調頭太費勁了;第三明顯是兩條船配合不熟練。
這大明水軍,還真是水啊。
何斌經理領著船隊自然而然地順流遠離了,這船上還有好多人呢。
馮巡檢緊緊地跟在後面,有水軍軍官問他來廣州做甚,他只說三個字,便微笑不語了。
“何經理……”
然後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
對方便點點頭表示我懂了。
當到了廣州城裡後,馮巡檢對船上的水軍說:“兄弟們快快回家去領著家眷回來,我等在此地盯著何經理的船,跟上去一塊走……”
馮巡檢一回頭,那鄭肖早已經竄上了碼頭,幾個縱跳,人不見了。
這個小子,為了兒子連大哥都不跟了……算了,讓他去吧。
馮巡檢回家後,連夜收拾東西,第二天一大早便帶著家裡人上船,他一眼就看見鄭肖抱著兒子,一本正經地端坐在船上。小斜眼還滿是慈愛,小斜嘴不知道對著懷裡的兒子說了什麼,弄得兒子還大聲笑了。
馮巡檢回頭看著自己兩個女兒,現在正被她娘一手領著一個,臉上露著怯怯的神色。
這時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他想尋機再踢鄭肖幾腳,但見他兒子笑得正歡,算了,看在你兒子的面上。
馮巡檢查了查人數,發現少了十幾個兄弟,剛要發火,又看見女兒怯怯地看著他,算了,他們以後再歸隊吧,這是個非常時期。
當何經理開船後,他們就緊緊地跟在後面,何經理沒有管他們,其它水軍們也沒有管他們。
馮巡檢得意地說:“哈哈,炮船為我等開路!”
然後他發現沒有附和自己的,他看到鄭肖還在那抱著兒子,一本正經地逗著兒子開心,他那個醜老婆也在旁邊跟著樂。
過了一會,馮巡檢驕傲地說:“他們炮船都沒有我等江船行駛方便!”
還是沒有人附和,鄭肖還在那做著同樣的事情,馮巡檢心裡道:“撲街,你哪麼多屁話,看在你醜老婆的面子上……”
想完他又看向自己的老婆,果然比他老婆好看,心裡痛快了一些。
炮船開炮了,打得韃虜到處跑!
馮巡檢瞪著眼睛喊:“打,打!給我狠狠地打!”
“大哥,在哪兒呢?我只能聽到炮聲!”
馮巡檢嚇了一跳,鄭肖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用力向遠處望,正在費勁地調整著雙眼的焦距。
說實話,馮巡檢也是看不太清楚,影影綽綽吧。
他卻裝著看得很清楚,說道:“兩點鐘方向,這一炮下去,死傷無數啊!”
“好啊,好啊,要是大哥去放,打得更準了!”
嗯,這話馮巡檢喜歡聽。
馮巡檢帶著三條江船緊緊地跟著何經理的船。
何經理那船上的紅色旗幟,已經迎風完全開啟了,可見到兩條黑龍抱著一個……馮巡檢看不太清楚了,但是卻知道跟上。
其實在第一聲炮響起來時,尚老頭誰都沒管,他拼命跑到了一堵牆的後面,老老實實地趴著。
外面炮聲、慘叫聲,他聽了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這些年見過太多了……只可惜他的煙桿斷了,這可是上好的棗木,十年以上的……不過,沒有關係,他聽到外面的樓車被打碎的聲音,那裡面有上好的檀木,一會兒尋一塊來,自己再做一個,也不費事。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炮聲停了,慘叫聲也停了……尚老頭心裡道:“救什麼人?就沒見過被炮打到還能活下來的人…”
他先探頭看了看,果然水面上沒有船了,他走出那堵牆,走到了那些被打爛的樓車旁邊,開始用心挑著適合做煙桿的木料。
嗯,他發現了一長條檀木,樣子像是合適,但是被一具死屍壓住了。
他快步上前,用力從他身下抽了出來。那死屍動了動,好像還有一口氣。
尚老頭反覆端詳著手裡這條帶著血跡的木料,別說,果然挺合適,木質是沒的說了,還沒有疤節……正好合適。
地上的那個人呻吟著說:“救我……”
尚老頭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