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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劉季看來沒有特別才能,但如同一個空虛的器物一樣,反而更能相容幷蓄各色各樣的人才,能吸引更多人支援他,正是他更容易成功的有利條件。”

沒有立場,沒有包袱,以及豁達開朗的個性,使劉邦的可塑性極高,加上難得一見的個人魅力,更使他命定中成了亂世英雄。

雖然命中極貴,但不久卻發生了結束他安定幸福生活,甚至差點有生命危險的災難事件。

率役上京,亭長成了通緝犯

秦始皇在位的晚年,因北征匈奴、建築長城而動用大批人力物力,加上原先進行的修馳道、修宮室以及驪山陵的工程,使政府原有的人力根本不足派用,只好由民間徵調大量的勞役。

早年,雖然秦法嚴苛,但對調派人民作勞役卻非常謹慎。因為法令是用來集結國力,因此最重要的是不違農時,甚至發動戰爭也都會選在農閒的時候。然而商鞅在變法時的原則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見法令不只用在人民身上,也在限制政府的濫權。

韓非子在詮釋法家時,也非常推崇老子“無為而治”的精神,他認為政令清簡而執法嚴厲,才能建立一個公平的法治社會。

但統一以後,要進行改革及建設的工作太多,光是推動經濟。文化的統一,就要動用不少人力,加上效果不佳,於是耗費更大。工作太多了,超過了正常的運作,使國人已產生不合理的壓力,若執法又嚴厲而無彈性,人民便有受虐待的強烈感覺了。

尤其是勞役這件事,原本是大家利用農閒時間奉獻勞力,來增強國家建設、促進社會繁榮,現在徵召太多,超過了農閒所能負擔的,也影響農民正常作業及生活,自然要變成苦役了。

徵調勞役的命令,終於也到達了泗水亭。

逐漸有“領袖”意識——“大丈夫當如此”的劉邦,自然最反對這個影響人民生計的任務。

“全部去作勞役,那麼家裡誰耕種?況且還要繳稅賦,老百姓怎麼生活得下去!”

“任俠”自居的劉邦,打從心底反對這種過度欺負善良農民的命令。

但秦王朝利用早年的什伍制度,將全國各地的戶口資料掌握得非常好,一里二十五戶有多少男丁,隨時都有統計,並建立戶口簿籍,以為徵稅及徵調勞役的憑證。由於全國的統計資料依地區保留在政府辦公室中,地方官又採輪調製,根本不知道以前報上去的數字,所以誰也不敢對現有戶口報假資料,否則可能有抄家滅身之禍。

所以沛縣縣令立刻編造名冊,並派遣屬下的各亭亭長負責領隊的工作。

由於這次的勞役是建築驪山陵,是件非常困難的工作,加上大家對過多的勞役反感頗深,因此負責領隊是件危險差事,萬一有人結隊逃亡,領隊也要連坐論罪。

考量所有亭長的能力後,縣令認為只有劉邦壓得住陣腳。劉邦雖萬分不願意,但公家任務推辭不得,只好硬著頭皮帶領徵調的五百多人出發了。

從沛縣到咸陽有數千裡之遠,翻山越領,全靠兩隻腳,又攜帶笨重的炊具及野宿裝置,日夜兼行,是件非常苦的差事。

劉邦一向寬厚,故管理工作鬆散,有些吃不了苦或想念家鄉的人便趁機逃走。

雖然發現有人逃亡,但監管的人員太少,山路又崎嶇複雜,實在也難以搜捕。所以劉邦雖頭痛異常,卻是束手無策,只好裝作不知,繼續領著前進。

但團體心理立刻有樣看樣,逃亡的人於是愈來愈多。劉邦無力掌握,心想再這樣下去,到咸陽恐怕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到時候交不了差,看情形只有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乾脆錯就錯到底了。

下定了決心,反而輕鬆多了。

到達豐西澤中,劉邦下令將剩餘路費全部換成了酒和酒菜,並召請剩餘的勞役與他痛痛快快大喝一場。

大家正莫名其妙時,劉邦在半醉狀態下宣佈,勞役隊伍在今晚全部解散,要回去的可以暗地回去,責任完全由他一個人扛。他慷慨激昂地表示:

“此去凶多吉少,你們趕快逃亡吧!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只好開溜了。”

勞役和監管人員中,有些較膽大而講義氣的便表示:

“我們願跟隨亭長逃亡!”

雖然有了一群人,可以相互照顧,但天涯茫茫,又毫無準備,該到哪裡去呢?幸好劉邦一向樂觀,心理上雖也擔心著,但仍談笑風生,帶著酒意,牽領著大家往深山裡走。這一方面是為了避免訊息走漏後會被官方逮捕,一方面進入山區也比較容易找到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