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太受權威的影響,然而蒙古史的譯名過於雜亂,同一人,同一地,在外文有好幾種寫法讀法,在中文又有好幾種譯法,使研究蒙古史或元史的人,在譯名問題上先望而生畏。格魯塞在此書,常常列舉《秘史》、《拉施特書》、《薩囊徹辰書》(關於薩囊徹辰所用的譯名,他是採I。J。施密特譯本,和漢文的《蒙古源流》不盡相同,所以在“註釋和參考”裡面,我僅錄原名,不作音譯)、《志費尼書》以及《元史》的各種寫法讀法,已經費去不少筆墨,所以我不想在中文的譯名上再做許多對照和考證。這種工作是應該做的,但是最好另有專書,不宜由某一種蒙古史去做。所以我譯此書,在譯名問題上,主要的是在選擇哪一個譯名的問題。我所做的選擇,當然容有不恰當的地方,希望讀者批評。
選擇山有的譯名,要比隨音徑譯費力而且容易犯主觀主義的錯誤。蒙古史譯名如此雜亂,但就兩種主要史源,即《元史》和《元朝秘史》而言,彼此不同(僅少數譯名,彼此一致,例如海都、也速該、札木合、乃蠻人、塔塔兒人、斡難河等);而且在一書之中,同一人,同一地,前後又有不同的很多。再加上《聖武親征錄》、《蒙古源流》、《續通鑑綱目》、《蒙韃備錄》等書的不同譯法,誠足令人目迷心眩。而在選擇譯名上,我所採用的原則,首先是尊重原書的譯法。格魯塞在譯名上面,他已經做了選擇,照他外文讀音,對照現成的中文譯名,原書是趨向於採用《元朝秘史》的。顯著之例,海都祖母之名,《拉施特書》和《元史》都作莫拿倫(Monoloun),所以我國各書如《元史譯文證補》、《蒙兀兒史記》、《新元史》等都採用了莫拿倫這個譯名。只有《元朝秘史》作那莫倫(Nomoloun),而格魯塞即用那莫倫這個名字。再如博爾術,在《元朝秘史》作孛斡兒出,在他書或作不兒古赤(拉施特)或作博郭爾濟(《蒙古源流》),或作博爾術(《元史》、《聖武親征錄》),而格魯塞稱之為Bo'ortchou,完全是《元朝秘史》孛斡兒出的對音。其他人名、地名、族名,格魯塞所採用的多與中文《元朝秘史》的譯音相符。為了尊重原書起見,我也採用《元朝秘史》的譯名比較多些。格魯塞有些地方採用《元史》的譯名,我當然也照他。《元史》譯名, 常常短促,例如不亦魯黑作盃祿,客列亦惕作克烈,額勒火脫兒作燕火脫兒,阿勒敦阿述作按敦阿述等等,而原書討論譯音問題(在附註和在“註釋和參考”裡面)之處頗多,如果採用過於短促的譯名,到了討論譯名的時候將無法迻譯。然而在另一方面,格魯塞並沒有迷信《秘史》至於把花刺子模稱撒兒塔兀勒,撒馬耳幹稱薛米思堅,哈什噶爾稱乞思閤兒的程度。凡非蒙古人、蒙古地、蒙古族,我們可以看出,著者並不一定用《秘史》的名稱。而在另一方面,《元史》和若干已普遍採用的譯名,我常常仍舊沿用,上述博爾術,我仍作博爾術,不用孛斡兒出之名即是一例。說過以上這些之後,我對譯名就不再在書中另加註釋說明了。
此外,關於地名,某些地方我趨向於徑用今名。例如裡海,不日寬田吉思海,鄂爾渾河不日嗢昆河或斡兒寒河,印度河不日辛頭河,阿姆河不日烏滸水,錫爾河不日藥殺水,德里不日底裡等等。
是否有當,希望讀者指正。
本書最後有“《聖武親征錄》記事的先後”16 頁(原書的頁數),因為這是將中文史籍介紹給西方讀者,故我沒有將它譯出。又此書是卡韋涅主編的《世界史》中的一種,主編人在書的最前面有一篇序,將此書連繫到《世界史》的其他部分,其內容和本書沒有什麼關係,我也沒有將它譯出。至於格魯塞本人,除了一篇簡短的“引言”之外,沒有自序,並且也沒有附一個簡明的參考書目,這是件憾事。本書除每頁尾註之外,書末另附“註釋與參考”,但此類註釋僅註明原書的頁數、行數,在正文中未加標明,對讀者查閱很不方便,現將“註釋與參考”按正文分章節,每節分編序碼,在正文中以方括號標出序碼,以便讀者檢閱。
格魯塞原書名《蒙古帝國史》後,用括弧標明“第一階段”(I rephase), 大概因為此書是那套《世界史》中的一卷,用以區別於“帖木兒帝國史”。現在我們譯此書的名稱,刪去了“第一階段”字樣,特此宣告。本書承翁獨健教授加以校閱,並加了不少按語(在注中略作“翁按”),本書在編輯加工過程中,還承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羅賢佑同志對全書作了校訂,特此致謝。譯者水平有限,譯文有錯誤不足之處,還希讀者予以指正。
龔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