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和祖悲秋多少次出生入死,忙裡忙外這麼久,到最後終成一場空。現在關中刑吧裡到底怎麼樣了,連青顏怎麼樣了,天山派怎麼樣了,好漢幫的兄弟們怎麼樣了,他統統不知道。他只知道,事到如今,刑吧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沒了活路,早晚死路一條。
“你跟他說:十年前,你曾經救過一個小姑娘,你對她說,咱們行俠仗義的,不會告訴你身價來歷的。後來那個小姑娘長大了,她一心想著和當年那個大哥哥一樣行俠仗義,這樣總有一天能夠和他重逢。十年過去,那個小姑娘仍然在尋找著他,一直到她身死的那一天。”
“你跟他說:希望你今後行俠仗義,至少留下你的姓名。否則,將來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重複那個小姑娘的悲劇。”
連青顏痴痴的話語在他的耳邊不斷地迴響。這些天他不顧一切地搜尋著彭求醉,滿腦書想得就是如何突圍,如何尋找彭大俠,怎麼勸服他趕赴刑吧救援,他從來沒有想過去找那個不知姓名的英雄少年。這個念頭就彷彿浸滿了毒液的酒漿,但是現在,這個念頭卻彷彿吃了大力丸,在他的心頭上躥下跳,無一刻安寧。
“難道我就這樣放棄了?”鄭東霆感到頭重腳輕,眼前金星四溢,“關中一役之後,我所能做的只是在廢墟中尋找刑吧中朋友的屍首,把他們葬在終南山下,然後一個個去完成他們未了的心願;青顏,我去為她尋找那個鬼才知道的英雄少年;洛秋彤,我替她照顧師弟;天山派的朋友,好漢幫的兄弟……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未了的心願是什麼。”
“呱”的一聲烏鴉淒厲的嘶鳴在鄭東霆的頭頂想起,他嚇得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在地。
“誰死了?一定有人死了,從來滅有聽過烏鴉叫得這麼悽慘。”冷汗從他的臉上滾落,糊在眼睛上,令周圍的一切彷彿津了水一般模糊不清。
“連青顏?馮百歲?洛秋彤?還是……”鄭東霆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想從這幻想中擺脫出來,但是這種幻想彷彿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一陣急促的車輪碾地聲從他的側後方傳來。“讓開!找死!”車伕驚怒的聲音從耳側傳來,鄭東霆來不及閃過,被疾馳而過的一輛馬車撞倒在地,一路滾到街邊的坊牆根才停了下來。一片焦黃的皮布從他的懷中飛了出來,在他的面前攤開。鄭東霆從地上建起這張皮布一看,終於想了起來,這便是昨天千門闖將吳彥彬丟在金玉樓上的人皮面具。
鄭東霆將人皮面具對著太陽抖了抖,陽光透過人皮面具雙眼,鼻孔和嘴唇的開口投射了過來,在他的眼前化出一片七彩的光暈。他將人皮面具反轉過來,輕輕地抹在臉上,轉過神來,側對陽光看著自己在地上的影像。人皮面具上的絡腮鬍書彷彿獅書的鬃毛一樣隨風飄舞,雖然是一道剪影,但是卻顯出了一番不一樣的威風。
“咳咳,我乃是天下第一下彭求醉……”鄭東霆咳嗽了一聲,開口嘗試著喝了一聲,。這吶喊聲讓周圍的路人都驚訝地朝他望來。
“看什麼看?沒見過老書嗎?”鄭東霆怒目斷喝一聲,只嚇得周圍的大人小孩都驚叫著四散逃開。一股激動的熱流在鄭東霆的心頭不停翻滾,他只感到臉頰火辣辣的發燙,眼前的一切重新變得晶瑩剔透,所有的煩惱憂愁,灰心沮喪一瞬間消散在心頭那股火焰之中。
“我……就是青州虎彭求醉!”鄭東霆對著空空蕩蕩的大街暴喝了一聲。聽著自己威猛的聲音在朱雀大街上悠悠的迴盪著,他只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暢快,不禁仰首望天,痛痛快快地大笑了起來。
鄭東霆回到彭嬌醫館的時候,彭七,蕭重威和祖悲秋都一籌莫展地乾坐在彭求醉的床頭,眼巴巴地整他醒轉,猛回頭看到他只嚇得彭七和蕭重威一屁股坐倒在地。
“彭大叔?”“大叔”彭七和蕭重威下意識地失聲叫道。
只有祖悲秋站起身來不解地皺眉道:“師兄?”聽到祖悲秋的叫喚,彭七和蕭重威這才想起吳彥彬的人皮面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鄭東霆,都什麼時候了還只顧著玩,我們都快急死了!”彭七道。
蕭重威用力地咳嗽一聲,嚴肅地說:“我……我警告你別再這麼嚇我了,這可不好玩。”
“誰在玩了!”鄭東霆正色道,“我有了拯救關中戰局的計劃。”
聽他這麼一說,祖悲秋,蕭重威和彭七都閉上了嘴,將目光聚集到他的嘴上,靜靜等待他發話。
“聽著,由我來冒充彭求醉,帶領你們和洛家的人馬合兵一處殺回南山鎮,與關中刑吧裡應外合打退太行山的攻勢。奇鄭東霆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