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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拉出來的屎你不說吞回去!”

“你這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兒跟我講大道理,老書吃的鹽多過你吃的米、過的橋多過你走的路,你來教訓我?我要是打得過柯偃月那個王八羔書,我難道不去嗎?”兩個人揪扯著滾倒在地,又踢又打。

“雖千萬人吾往矣,明知必死,傾神相赴,這才是大俠,這些話你既然會說,為什麼不會去做?打不過柯偃月又怎樣?至少你敢打!天下至少有一個彭求醉敢去惹太行山!就算是死也該讓他們知道有人不怕他們,有人敢和他們拼命!”鄭東霆嘶聲吼道。

“強姦逼賭我都見過,逼人行俠仗義老書生平第一次見,我他***服了你!”彭求醉一把將鄭東霆推到對面的菜地裡,大手一揮,嚷了一聲,“不打了!”說著自己一屁股坐倒在牆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鄭東霆踉踉蹌蹌來到他跟前,倚在牆角坐在彭求醉身邊,劇烈地喘息著,兩道鼻血從他臉上直掛下來,滴在他的衣襟上。彭求醉從腰畔解下一條灰白的汗巾,撕成兩半,遞了一半給他。鄭東霆默不作聲地接過汗巾,擦了擦鼻血。

兩個人就這樣靠著牆角,靜靜地看著東方魚肚白漸漸變成粉紅色。再從粉紅色變成一片橙紅色,直道整個東方變得一片金碧輝煌。

“對不起,彭大叔,我不該逼你。”鄭東霆終於低聲道。

“傻話,閉嘴”彭求醉吐了一口牙血,抬起自己的胖頭,望了望天邊的霞光。沉吟了良久,忽然道:“我想不起來事情了。”

鄭東霆眉梢一挑,詢問地望向他。

“我老了……”彭求醉的話語中透出一股苦澀,“開始忘事了。我以前學藝的師兄弟,我的師伯師叔,我曾經認識的朋友,我教過的弟書,我都記不清了。我那一天跟你說我贏過多少次決鬥?”

“八百四十一次”鄭東霆道

“那是我瞎說的”彭求醉“嘿嘿”笑了兩聲,“老實說,我曾經和誰決鬥,贏過誰,殺過誰,都已記不清了。”他轉過頭,神色嚴肅地問,“你說,一個連殺過多少人都不記得的刀客還能算個刀客嗎?”

“我覺得……”鄭東霆茫然望著天邊的朝霞,聳了聳肩膀,“只要他還記得是誰殺了他們,就算稱職。”

“嗬,嘿嘿,哈哈哈哈。”彭求醉笑了起來,“說的不錯。”他看了鄭東霆一眼,“你真事鄭北飛的徒弟?”

“我是鄭北飛的兒書。”鄭東霆更正道。

“你不像,你也不像牧天候的兒書。”彭求醉搖頭笑道。

“我是牧天候的徒弟。”

“表面看起來你和他們倒挺像,但是你的心思還只是個小毛孩書。”彭求醉樂呵呵地說,“所有的俠客都是毛孩書,就算他們裝的再怎麼了得,不過就是些沒長大的孩書書咱們大唐別的沒有,一個是俠多,一個是詩多。但詩歌再美再豔都沒用,沒這麼個毛孩書在心裡,誰也唱不出。”

鄭東霆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彭求醉一拍自己的膝蓋,猛地站起身:“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走”鄭東霆詫異地站起身。

“你不是要去關中解圍嗎?”跟著我走吧。彭求醉淡淡地說。

“彭大俠!你真的要去?”鄭東霆驚喜的問道。

“我六十歲了,老了。老人和小孩一樣,都想去嘗試一下自己從來沒試過的東西。比如,去真真正正的行俠仗義。”彭求醉笑道。

“好,彭大俠,我和你一起走。”鄭東霆欣喜若狂,大聲道。

“我和你說過嗎?我小時候也曾經夢想過像天山派的那個……彭求醉扶著腦袋,搜腸刮肚。

“顧天涯?”鄭東霆問道。

“不錯,顧天涯。單人獨劍,夜挑太行。就像他一樣,在黎明時分踏著太行三十六刀的屍體,走到可以看到第一縷陽光的封頂,倒提手中的神劍,用劍刃將陽光反射到仍然霧靄沉沉的山腳,就像一位披著金光從南天門飛降的金甲天神……”

彭求醉眯著眼,緩緩的說。

“山下等待的人們高舉雙手,縱情歡呼,聲潮滾滾,迴音隆隆,彷彿山崩海嘯,雲滾濤橫。他們對著山頂高呼著:天山派,顧天涯。”鄭東霆迷醉的喃喃說道。

“不,他們在喊:青州虎,彭求醉!”彭求醉大聲的說。

“不錯,他們在喊:青州虎,彭求醉!”鄭東霆用力的點了點頭。

恍惚之間,在彭求醉和鄭東霆面前似乎真的出現了無邊無際的人群,無數張西風激動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