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兒起,姑娘就是御史府的千金貴女了。”
啊,三娘眼睛瞪大了好幾圈,忽的想起來,貌似昨兒夜裡,文帝是在她耳邊兒上嘟囔了幾句,進宮,認女,封妃什麼的事兒,可當時她累的都快暈了,誰還耐煩聽他叨叨這些,再說,自己這心念念琢磨著跑路呢,他說的這些跟自己有個屁關係,所以,根本就沒往耳朵裡進,這會兒就想起來幾個字兒。
前後一聯絡,三娘就明白了,死變態也跟她來真的了,這是真要讓自己進宮啊,說起來死變態想的真挺周到,把自己認成鄒瑞的女兒,武家再大的罪過,也牽連不上自己,進宮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可三娘不願意啊,一想到進宮眼前都是黑的,半點兒亮兒都看不著,文帝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自己當他的女人了,這名份正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說是寵妃那是好聽,說難聽點兒,就是供他發洩的物件,丁點兒自由都沒有,這輩子是啥也別想了,真過上那種日子,還不如現在直接自殺痛快呢。
孫嬤嬤見三娘半天沒吱聲兒,那臉上的神情瞧著複雜又糾結,孫嬤嬤暗道,莫非姑娘高興傻了不成。
正想著,鄒夫人已經走了進來,鄒夫人著實也沒想到,有一天兒自己會跟三娘成了母女,且這母女當得的,還是自己攀了高枝兒,一個罪奴轉眼間就成了皇妃,皇上一下旨,自己就得了這麼個便宜閨女,說是母女,其實就是頂著個名兒,皇上這是想給三娘個好出身,進了宮,封個什麼位份也說的過去,所以,自己還得親自來接這個閨女,且要恭恭敬敬的,不得不說前頭自己瞧錯了她,別瞧姿色尋常,倒真是個有本事的。
三娘自是不樂意進宮,可看見鄒夫人,三娘忽然想出一個脫身之計來,在這院裡她是出不去了,下藥也甭想,若是在鄒府……三娘暗裡琢磨,文帝讓自己認到鄒府,是為了進宮做準備,自己如今再回到鄒府,可不是罪奴之身了,鄒府又怎麼敢派人看著自己,而這院子裡的侍衛,自然不能跟去鄒府,況那鄒府前堂後院,老大一個府邸,婆子,丫頭,小廝,都算上有幾十號人,人多了出出進進的,自己或許能有機會逃出去。
想到此,三娘異常痛快的跟鄒夫人走了,從前門大街到鄒府有些時候,三娘撥開車窗的棉簾兒往外望了望,只一層薄薄的窗簾卻彷彿隔著山一般。
忽望見前頭不遠的安記,三娘忍不住有些遺憾,到最後,自己也沒把美皇叔睡了,不過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留點兒遺憾也正常,況雖沒整出實事兒,能讓美皇叔這麼個超級帥哥惦記著,也挺有成就感的。
想到此,心情好了不少,所以說她沒心沒肺一點都沒冤枉她,三娘是丟的開,朱晏卻撂不下,昨兒回到府裡躺在床上,只一閉眼,眼前就是三娘,或嗔或喜,或嬌或媚,百般姿態,如何丟的開。
輾轉了半宿沒睡著,至天矇矇亮略閉了會兒眼便起來了,剛起來,安記的掌櫃蘇文成就來了,一臉急慌慌的神色,見了朱晏忙道:“爺,今兒一早宮裡頭就來人了,把周公子繪的那兩冊春,宮,都要走了,還把兩套刻板搬走了,夥計不敢攔,我這一聽見信兒,就去了,跟王保兒走了個對頭,他倒跟我說了兩句話兒,可句句話裡帶著話兒呢,聽那意思是讓咱們封住夥計的口,周公子的事兒不許給外人知道。”
朱晏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把鋪子裡,把略知些底細的夥計發落回家,多給些銀子,或做個小本營生,或種地都由著他們,只交代一句,若想活命嘴閉嚴實了。”
昨兒皇上跟武三娘在鋪子裡逛了大半天兒,蘇文成自是知道怎麼回事,說起來,這真是一樁奇事,誰能想到畫春,宮的周公子,會是女子,是女子還罷了,還是皇上的女人,蘇文成這會兒都想不明白既是皇上的女人,怎就生了這麼大膽子,跟爺又牽連上了。
就瞧爺這丟不開舍不下的意思,蘇文成在心裡感慨了一句,可見紅顏禍水,卻忽想到三孃的模樣兒,又不禁搖搖頭,若論姿色又哪裡算的上紅顏。
蘇文成走了之後,朱晏在半閒堂的小跨院裡坐了一會兒,嘆口氣也去了安記,就這般巧,他剛從轎子裡出來,還未往裡走呢,就見那邊一行人簇擁著兩頂軟轎過來了,朱晏先頭未注意,卻福慶呀了一聲,朱晏才側頭望去,是鄒府的轎子,想來是鄒大人的內眷,卻忽瞧見後頭轎子邊兒上跟著的兩個小太監,他認識,是乾清宮伺候的,昨兒還跟著三娘和皇上來了王府,那麼後頭這頂轎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朱晏的目光落在三娘那頂轎子上,便再移不開了,直送著那頂轎子去遠了,才吩咐了一聲:“去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