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讓我給你送個信兒來。”
守財一聽就驚了,周家村還能有誰,不就一個周大福嗎,這要是讓他撞上可不壞了,守財雖說老實可也不傻,周大福什麼人他最清楚,一門心思想著出人頭地,若真讓他知道姑娘躲在這兒,如何肯放過這次機會。
這麼想著,守財忙進去回了三娘,三娘心說好端端的周大福怎麼回鄉探親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當務之急自己得躲。
這麼想著,就跟守財說收拾行裝明兒就走,守財應一聲要去,又給三娘喚回來道:“你去拿五十兩銀子給你兄弟,讓他帶著你娘去遠點的親戚家避避風頭,雖說周大福家跟你家隔著二十里,也怕有什麼風聲傳過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避避總沒壞處,等過上一兩個月,掃聽的周大福回京了,再家來。”
守財依著去了,把銀子給了他兄弟,讓去他舅舅家住兩個月,他弟弟家去跟老太太一說,老太太嘆口氣道:“避什麼,這人窮富不愛,咱家這窮的都掉底兒了,誰還能來,便是同鄉,有些交情,如今你哥在旁人眼裡可是個死人,這交情也早沒了,人跑咱家來做什麼,眼瞅著就開春了,呂祖堂的老道算了,說今年的年景好,去年種上的麥子,這會兒正長呢,回頭除草施肥的,哪有拾閒兒的時候,還去你舅舅家作甚,忙著收了這一茬麥子,到秋後再說吧!”
守財兄弟也覺孃的話有理,便沒去舅舅家,娘倆準備著收拾地裡的莊稼,不成想,沒等收拾莊稼,就來了幾個軍也把他們娘倆綁上車,連夜奔了京城。
三娘自是不知這些,她出了高青縣卻沒下江南,心裡一琢磨這事兒得反著來,文帝要是知道自己還活著,肯定得往南邊追,說不定自己還沒到南邊就給逮回去了她得反其道而行之,反正身邊跟著守財,兩人兩匹馬,銀子也帶的夠,走到哪兒是哪兒唄,只要不往南邊走,往哪兒走都成,打定主意,奔著西北邊兒下去了。
兩人從高青縣出來走了一個月,到了一個小山村,村子名兒叫王家峪,不大也就二三十戶人家,大多是山裡的獵戶。
三娘見這裡依山靠水的挺好,就想在這兒住幾天,這麼想著就尋了戶人家住下,村子裡都姓王,三娘尋的這家是在村當間兒,三娘是想,要是真有個風吹草動,自己能進能退,也省得給人堵在死衚衕裡,這是說萬一,沒準周大福探了親就回京了,自己也安全了,不過還是防備著些好。
三娘住進的這家挺清淨,就一個老婆子帶著孫子過日子,孫子才十五,有把子力氣,箭射的也準,每進山必不會空手而回,不說獐狍野鹿,兔子總能打回幾隻來,有時還能逮著獾子,肉醃起來留著吃,皮毛硝好了,等著來收皮子的賣了,祖孫倆的日子倒也過得去。
人也憨厚,是村口茶攤的婦人領著三娘來的,說是城裡人來逛山景,住上幾日就走,你家人口少閒屋子多,多兩個人也熱鬧,再說,好歹的給幾個錢,也能貼補貼補家裡,祖孫兩個謝了,收拾出旁邊兒兩間屋子給三娘主僕住下了。
晚上吃了飯,三娘跟老婆子在燈下說話兒,想著探聽探聽這邊屬於哪個州縣,縣衙離著多遠,常不常來等等。
三娘一說,老婆子嘆口氣道:“論說我們這兒該屬冀州府曲定縣,可多少年也沒見老爺往我們村來過,你們主僕倒有膽子,要說前十幾年,我們這村倒也熱鬧過一陣,守著官道又靠著山,人來人往打這兒過的,好些跟你們一樣留下來瞧瞧山景的,只後來鬧山匪,從這兒走的就少了,尤其那些經商跑買賣的,寧可繞上幾百裡地,也不敢從這兒走,就怕遇上山匪,劫了財還好說,弄不好命都搭這兒了。”
三娘一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暗道,怪不得剛在官道上就沒瞧見人呢,原來這裡鬧土匪,不對啊,這也不算大老遠的地兒,既屬於冀州府,離著京城就不算遠,土匪這麼鬧,死變態怎也沒說派人來剿匪,這麼想著就問了出來。
老婆子搖搖頭,她孫子道:“什麼官府,那些官府早給打怕了,上趕著給土匪送銀子呢,就為了保著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還顧得上老百姓,剿匪倒是沒少剿,可剿了十幾年也沒見怎麼著,皇上成天在宮裡頭待著,哪曉得我們老百姓的疾苦。”
老婆子忙唸了句佛道:“這話可不能說,要遭天譴的,前些日子倒是來了個剿匪的什麼官兒,帶著不少兵,聽說也就一照面,就讓土匪一箭射落馬下,帶的那些兵呼啦一下散了,這個官兒成了俘虜,估摸這會兒早沒命了,不過這些土匪前些年不說,這兩年倒不禍害咱老百姓了,官府剿不剿的也都那樣兒,湊乎著過吧。”
三娘越聽心裡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