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狠下心,自己到哪兒把人一捆拿回來倒省事,這般軟著來,武三娘要是真豁出去鄒大人皇叔還有她親弟弟,自己還有什麼招兒。
周山這密旨領的心裡直敲鼓,可皇上下旨了,硬著頭皮也得上,其實文帝這會兒也異常自厭,就不明白都到了這會兒,武三娘寧可假死,都不想跟著自己,還揹著自己跟皇叔跑兗州府去了,這要是換第二個,他真能颳了她,可就她,明明心裡恨不得殺了她,可話到了嘴邊兒上,硬是出不了口,自己簡直就成了優柔寡斷的婦人。
且,就算這會兒恨得她咬牙切齒,心裡卻還在想,許她有什麼苦衷,待她回來,先由著她辯解,若辯解清楚萬事皆休,若辯解不清……
想到此處,文帝自己都卡殼了,若辯解不清,自己是捨得殺還是捨得罰呢,如今想來,三娘正是拿準了自己的捨不得,才敢這般膽大包天。
想到此,文帝心裡忽就硬起來,咬咬牙,暗道,不管是打是罰,這一回都要轄制的她怕了才成。
文帝這裡咬牙切齒信誓旦旦的且不提,再說周山,這一路日夜兼程,就沒歇過一會兒,馬都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帶著四個侍衛直接進了高青縣,照著皇上的話兒,尋到臨河邊兒上三孃的宅子,叫開門一看,所有的人一個不少,唯獨沒有武三娘跟守財,問了才知,三天前的夜裡就走了,說是下江南賞春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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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這哪兒成啊;為著她京城都翻天了,她倒好;還有閒心思下江南賞春景;別說皇上;周山聽了,都差點兒給氣吐血;這位可真是名不虛傳,皇上使得這招兒基本就算廢了。
武三娘想得開;周山可還得交差呢;得;沒找著武三娘,索性把武三娘這院裡的下人都押進了京;順便把守財的娘跟兄弟也帶了去。
周山是覺著,沒準守財的娘跟兄弟比牢裡的鄒大人安親王還有用呢,你想啊,武三娘從京裡跑來這高青縣,一路上甭管怎麼著,都沒把守財扔下,可見主僕間情份深厚,她能撇下她親弟弟,也不可能撇下守財,所以說,守財的娘跟兄弟頂大用了。
周十三是算計不錯,可就不知道,三娘哪兒是去了江南,就算她想去,這會兒也不敢去,怕自己折騰動靜大了,曝露了行蹤,三娘自己也知道,這會的事兒算做絕了,以文帝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真相,估摸活颳了自己都是輕的,可不這麼著怎麼置死地而後生呢。
唯一的變數就是朱晏,說起朱晏,三娘真就想不明白,要自己真是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看一眼抖三抖的大美人,他這麼死乞白賴黏著也說得過去,就自己這樣,至大也就算箇中人之姿,甭說他是皇叔王爺,就是街上的販夫走卒,瞧見自己也沒說多看幾眼的。
再退一步說,就算自己生的天上難找地上難尋,還有個審美疲勞吧,他怎麼就不膩呢,瞧這勢頭是要跟自己一輩子,要是朱晏不是文帝的叔叔,三娘舉雙手雙腳贊成,有這麼個大帥哥陪吃陪喝陪玩又搭銀子又做伴兒,時不時還能充當一下導遊,這日子往哪兒找去,可壞就壞在他是死變態的叔叔。
這就好比把一個炸彈擱身邊兒了,你不知從哪兒蹦來個火星子,嗖一下點著了引信,就炸的自己死無全屍。
可三娘也不好硬趕他,主要她最近發現朱晏挺難對付的,比他那個侄兒還難對付,無論她說什麼,都是一張溫柔含笑的臉,她要是問他什麼時候回京,他一準會說,莫不是青弟嫌愚兄煩了,這是要趕愚兄回去不成。
他自己這麼一說,三娘倒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朱晏對她太好了,這一路上自己過的多舒坦啊,他還教自己騎馬射箭,什麼事都依著自己,弄的三娘這麼個沒皮沒臉的都不好意思了。
給朱晏這麼一說,後面的話就噎了回去,所以說朱晏比文帝難對付多了,人玩命的對你好,你還能怎麼著,說三娘沒良心吧,要是對她好到一定程度,她也有那麼點兒不多的小良心。
本來三娘也想過趁著朱晏不再,跑了得了,其實也不能說跑,四處走走唄,高青縣兒這挺好,就當個根據地,回頭玩累了,回這兒住上幾個月,再說,她還想做生意賺銀子呢,到底不能指望人朱晏一輩子啊,以後還得自己養活自己。
可這個念頭動了幾回,也沒成行,倒不是別的,就是覺著自己這麼不告而別,有點兒說不過去,可巧在這時候就出事了。
話說那日周大福瞧見三娘急奔著回了京,過了四五天兒守財的兄弟就上高青縣來了,見了守財扯到一邊兒道:“聽見外頭說周家村從宮裡回來一位探親的公公,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