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是又勾起心思來了唄,只要萬歲爺想瞧,他就得弄去,因此話音一轉道:“聽見安記近日出了不少有趣兒的話本,明兒奴才使人去安記走一趟,尋些來給萬歲爺解悶。”
文帝沒吱聲兒,陳二喜心說兒,得,給自己猜著了,陳二喜回到自己屋子還在想,萬歲爺這是中了三孃的毒吧,怎麼一沾上就跟魔怔了似的,這連春,宮都瞧上了,以後還不知道整出啥事兒來呢。
不過整出啥事兒,自己都是個當差的,好好保著命,多存幾個銀子,趕明兒也就不怕了。
要不說,陳二喜能得寵呢,辦起差事來,旁人拍馬都趕不上,第二天一早,陳二喜就出宮了,到前門大街的時候,安記的夥計剛把門板下來。
夥計自然不認識陳二喜,可人機靈啊,一打眼只瞧衣裳氣派就能分出貴賤,見這陳二喜面白無鬚,身上的袍子瞧著可不想街面上能見得料子,再加陳二喜一張嘴,那公鴨一般的嗓子,不用說也知道是宮裡頭的人。
雖一時猜不出是哪兒個宮裡頭伺候的,卻異常清楚,但凡宮裡頭能出來的太監,都不是一般人,不得意的,小命兒都保不住,進了宮門就是死地,可能出來的就都是熬出頭的,更何況這位指名兒就找方掌櫃,夥計哪敢怠慢,莫轉頭,進了裡頭去尋掌櫃的。
也是趕巧,平日這個時候,方文成還在家呢,因今兒出新刻本,方文成怕耽誤了正事兒,昨兒夜裡就沒走,在後頭囫圇的睡了,這會兒剛起身,正洗漱呢。
剛擦了臉,就見小夥計從外頭慌慌的跑了進來:“掌櫃的,您老快出去瞧瞧,從宮裡頭來了位公公,指著名兒要見您呢。”
方文成一聽就猜出是誰了,方文成可不是個沒來歷的主兒,有大學問的主兒,方家可也是數百年的大族,往前倒的話,祖上當過前朝的宰相,後國滅了,祖上卻立了規矩,凡是方家子孫不侍二主,世代綿延下來,到了方文成這一輩兒,早不見昔日昌盛,家世沒落,就算方文成滿腹經綸,卻連個秀才都沒混上,後還給人陷害下了大牢。
本來必死無疑,可正好遇上安親王遊歷,打他家縣裡頭過,瞧見他寫的一首詩,便要見人,掃聽了才知道,被人陷害下了大獄,使封書信給府衙,救了他出來。
方文成出來後才知道短短兩個月,兒子病死了,妻子上了吊,就剩下他一個人兒,哭了一場,感念安親王救命之恩,便隨他進京,當了安記的掌櫃,這一晃也有不少年兒了。
雖如此,可能指名見他的公公也只有一個陳二喜,他來做甚?方文成丟下帕子,忙迎了出去,奉了茶,拐彎抹角的嘮了會子閒話兒,方文成才明白陳二喜的來意,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安記那冊剛刻印出的春,宮。
且他一個太監要這東西自不是給他自己瞧的,他後頭可是皇上,方文成哪敢打駁回,忙著讓夥計去後頭取了一冊春,宮來,遞在陳二喜手裡,並親送了出去,還多嘴的說了一:“過兩日還有一冊新的,比這回的更有趣些。”那意思就說,皇上要是還想看,還有更好的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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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喜把春;宮冊塞在懷裡,聽了方文成這話兒;不禁回頭瞧了他一眼,心說這老傢伙倒是個八面玲瓏的主兒,要是有個功名在身,謀個前程也不是甚難事兒;只可惜跟了安親王竟成了個賣書的掌櫃;真真的大材小用。
雖這麼著;陳二喜也沒多此一舉管閒事,更何況,安親王可是當今皇叔;這皇家的事兒沒他個奴才摻合的份兒,再說,自己便有心,人家無意也是白搭,笑著拱拱手去了,方文成忙著使夥計去給王爺送信兒不提。
且說陳二喜揣著春,宮回來,一進了乾清宮,他徒弟小德子就忙迎了上來:“師傅這一大早去哪兒了,御膳房的大福做了師傅愛吃的疙瘩湯,我給您老端過去的時候,您老就沒影兒了,問了小太監才知道您老一早就出宮了,可惜那疙瘩湯,大福做的甚用心,擱到這會兒指不定早涼了。”
他不提大福還好,一提周大福陳二喜這氣都不打一處來,伸腿兒踹了他一腳道:“剛進來那會兒瞧著倒是個機靈的,也不知是不是乾清宮的伙食太好,倒把你養成了個缺心眼的廢物,平常也還罷了,若灌了貓尿,狗肚子裡存不住三兩香油,那周大福把你賣了,你還雲裡霧裡當他是個好人呢,雜家用得著他上趕著做吃食,就是他師傅劉老頭,也得瞧雜家心情好不好,心情不好一點兒,也不賞這個臉兒,你倒好,一碗疙瘩湯就買了你的腿兒,巴巴的替他上好,傻不傻啊你。”
小德子跟了陳二喜幾年了,早被打罵慣了,心裡知道,師傅這是跟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