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抱在了懷裡:“莫怕,莫怕,從今兒後凡事都有長卿。”
三娘心說有你才壞事呢,再說,這眾目睽睽之下,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像什麼話,他不嫌自己這身髒,自己還嫌呢。
三娘想推他推不開,只得咳嗽了兩聲,怕他一激動再來點兒別的,適當提醒了他一句:“呃,那個長卿,如今可在外邊呢。”
朱晏這才放開他,卻牽著她的手不放,三娘忽想起劉全來,回頭瞅瞅,見劉全立在茶棚門口,兩隻眼瞪的溜圓,張著大嘴,看外星人一樣盯著自己跟朱晏,那模樣真有幾分滑稽。
說起來,雖梁老道總說三娘是什麼貴人,可劉全真沒當回事兒,這會兒才算信了一點兒,可瞧這位把三娘抱在懷裡的公子,再瞧三娘,劉全真不覺著是一路的,要說三娘這位公子的下人倒可能,兩人這意思,莫非三娘以前是這位公子的書童什麼的,兩人日積月累有了那事兒,後來給老爺老夫人的發現,來了個棒打鴛鴦,這公子無奈之下給了三娘銀子,讓她遠走高飛,過後實在捨不得,才又追了來,戲文裡不都這麼唱的嗎。
就三娘跟朱晏抱的這會兒工夫,劉全都編好了一套狗血情節,有頭有尾的,後來給三娘發現他這個才能,成了青若堂麾下的金牌寫手,自然這是後話,且說當前。
三娘沒理會他那傻樣兒,直接招招手:“劉全過來,你站那麼遠做什麼?今兒巧,遇上了我的老熟人,這是長卿兄 ,這是劉全。”三娘想著還是隱瞞著朱晏的身份好,以免嚇壞了劉全。
劉全心裡暗道,什麼老熟人是老相好吧,嘴裡卻應著寒暄了幾句,朱晏掃過他皺了皺眉 ,倒沒想到三娘還有伴兒,衝劉全略點點頭,拉著三娘坐下問她:“青弟打算去哪兒,我送你去。”
三娘就怕這個,這位怎麼就掰扯不清了呢,說起來兩人也沒咋滴啊,這會兒三娘可不敢再說絕情的話,把柄在人手裡攥著呢,又一想,他既然追來,自是福慶那小子洩了底,也不知那小子成日琢磨什麼,昨兒不跟他說的挺好嗎,怎麼回去就把自己給撂了,不過要是朱晏送自己,倒是省事。
且從他剛才的言行舉止就能瞧出,他不會把自己沒死的事兒張揚出去,所以,自己完全可以放心。
想到此,三娘指了指劉全:“他說他老家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我便想著跟去瞧瞧。”
劉全一口茶水差點兒噴出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我了半天沒說下去,他是想說自己啥時候說家鄉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了,不過這麼說也不差,他家鄉勉強算過得去,臨縣便是兗州府的高青縣,卻是有名兒的好地方,真稱得上,山清水秀人傑地靈。
這麼想著也就挺實在的道:“未鬧瘟疫之前,我們縣還過得去,一鬧上瘟疫,死的死散的散,如今也不知如何了,離我們縣不足百里便是高青縣,那倒是個好地兒。”
三娘給他說動了心,道:“咱們先回你家瞅瞅,若是不好,你也跟著我去那什麼高青縣算了。”
劉全奇怪的看著她,心說這位可真是活得灑脫,想去哪兒去哪兒,有道是故土難離,她怎就不想她的家鄉呢。
朱晏倒是點點頭道:“早些年在外遊歷,倒是去過這個高青縣,卻比旁處好,那些文人送了個小江南的別稱。”
越說三娘心裡越癢癢,站起來道:“如此還等什麼,走吧。”朱晏倒是習慣了她有風就是雨的性子,站起來把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牽著她的手出了茶棚。
一前一後兩輛馬車,前頭是朱晏跟三娘,後頭是守財跟劉全,侍衛騎馬相隨,有了朱晏,這一路三娘算找著金主了,一個子讓她都沒花,吃的好,住得好,可惜就是大冬天,一路上光禿禿,沒什麼好玩的景緻,不然這麼一路玩到山東,多滋潤啊。
一離開京城的地兒,三娘這身叫花子的打扮也就沒用了,不過還是穿著男裝,方便騎馬,她這平常的姿色,即便洗乾淨了,劉全也沒瞧出她是個女的來,有那麼一瞬,三娘還些微有些受打擊,不過後來想想,他看不出來不正好,反正自己對他也沒那意思,也就不在意了。
這一路三娘過的相當輕鬆,除了茶棚裡頭,朱晏情難自禁的抱了自己一回,後面兩人相處完全回到了剛認識那會兒,不再痴纏,也不再讓自己嫁給他的皇叔帥的天怒人怨,可即使如此,三娘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了,不過還是可以當朋友嗎,這樣發展下去毫無壓力。
出了京,就不著急趕路了,遇上天好的時候,朱晏會教三娘騎馬,等進了兗州府地界,三孃的騎術已經頗過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