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聽了,給了他一巴掌道:“不好好當差,瞎說什麼,這是皇上要尋的人,你小子有幾個腦袋敢妄加議論。”
這麼說著,卻把他手裡的畫像接了過來,展開一瞧,管家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揉了揉眼,仔細看了看,畫裡的人雖著女裝,可那眉眼兒臉盤兒卻清清楚楚,不是旁人,就是他們府裡的周公子。
滿城可都知道皇上找的人是武家的三娘,就算武家壞了事兒,武三娘如今卻是皇上的女人,而自家爺跟皇上的女人牽連上不說,還把人帶回府裡藏匿起來,且瞧意思,兩人甚為曖昧,這要是讓皇上知道……
管家都不敢往後頭想了,拿著畫像就奔了半閒堂,臉上都沒人色了,在窗戶下隱約聽見裡頭調笑,是越聽心越涼,也等不得朱晏出來,開口道:“爺,奴才有要緊事稟告。”
朱晏這兒正跟三娘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分外甜蜜,哪想就來了個煞風景的,有心讓管家在外等會兒,卻想起管家是個穩妥性子,他既說要緊事,莫不真出了什麼事兒,便道:“進來吧!”
管家一愣,本想著爺出來,自己把底細事兒說了,瞧瞧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裡頭那位送回去,哪想爺直接叫他進去,當著裡頭那位的面兒,這些事如何說破。
管家如今也認同了福慶的說法兒,裡頭那位著實是個禍害,你說好好的女子非扮成男人做什麼,若在自己家裡玩耍玩耍,也無妨,偏還出來行走,還畫了春,宮賣,真當自己是男人了不成,縱是男人,繪春,宮這樣的事兒也為大多人所不齒,更何況,她是個真真兒的女子,且她有意無意勾引爺的舉動,說傷風敗俗都是誇她了。
這些縱不論,她既是皇上的女人,如何敢這般大膽,與爺往來,害了她自己不說,把爺也害一併害了,這不是禍害是什麼。
想到此,管家如何肯進去,只得在窗戶外頭道:“此事要緊,外人面前恐不方便。”
朱晏一聽臉色有些沉,瞥了三娘一眼,見三娘彷彿沒聽見一般,暗暗鬆了口氣,卻沉聲道:“哪有外人,進來就是。”
管家沒轍了,只得邁腳走了進去,進了外間屋,給朱晏見了禮,用餘光瞟了眼三娘,見披散著頭髮,衣衫不整的,眉梢眼角仿似還帶著未散的春意,雖姿色尋常,這般卻多了股子媚人的韻味,怪道福慶說她是狐狸精,勾人的本事真真不差,不過若不這般,憑她的姿色如何能得皇上寵幸,既得皇上寵幸,就該惜福,如何又這般胡作非為,世間怎會有這般不遵閨訓,不守婦道的女子,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三娘感覺到他不善的目光,挑眉看了他一眼,仍低頭吃她的包子,能把包子做成這般鮮美,也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可不能浪費了,想著又夾了一個塞進嘴裡,吃的太快,蟹黃的汁兒沾在唇角上,朱晏伸手過去幫她擦了,柔聲道:“慢些吃,若喜歡,晌午讓他們再蒸來便是。”
三娘忙點頭:“喜歡,喜歡,一天三頓都吃包子才好。”
朱晏忍不住笑了一聲,管家在一邊兒都看傻了,心話兒,這狐狸精是不害死爺不算完事兒啊,心也真夠大的,滿京城裡都折騰了兩個過子,她倒好,還在這兒琢磨吃包子呢。
大概覺得管家瞧著三孃的目光有些不妥,朱晏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沉:“甚要緊事要回?”
管家咬咬牙道:“昨兒夜裡兵馬司奉皇上的聖旨尋了一宿沒找著人,今兒一早把畫像貼的滿城都是,老奴尋了一張來給爺瞧瞧。”
說著把畫像遞了上去,到了這會兒,管家也不避諱了,反正事兒都這樣兒了,再壞能壞到哪兒去,只不過武三娘這修行是真到家,自己把話兒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見她有絲毫緊張。
其實真不是三娘修煉到家,主要三娘對古代的繪畫水平,有一定誤區,這也不能怨她,她看過的那些古代畫,都是玩意境的,那些美人圖畫的都是千篇一律,三娘就不信能有人長那模樣兒,可她忘了還有工筆美人呢,那畫出來就算不十分真,至少能認出來,而文帝恰恰就習學過這種畫技,當時為了畫母妃養的貓兒,如今畫個人也不在話下。
朱晏接過畫,只瞧了一眼立馬就合在手裡,站起來,與三娘道:“倒真是有些急事,我去去就來。”
三娘目光從他手上的畫像上劃過點點頭,等朱晏出去了,三娘不禁琢磨,莫不是那畫像畫的挺真,美皇叔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想起管家的目光,三娘暗暗點頭,若管家都能認出來,朱晏就更不用說了,若朱晏認出自己,這到嘴的肉可就飛了。
三娘現在是真有點兒後悔,昨兒晚上就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