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個,文帝的聲兒倒是緩了下來:“你二人莫怕,只把首尾說清楚,果真跟你們不相干還罷了,卻……”說道這裡,聲兒陡然冷了八度:“卻,不可打謊,若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大罪,莫說你們這條命,便是你們的九族,也別想留一條活口,可聽明白了嗎?”
孫婆子跟周婆子兩人忙磕頭,連聲應著,文帝才道:“朕且問你們,姑娘平日可常出去走動?”
周婆子剛來兩天,怎知道過往之事兒,不過瞧三娘男裝扮的那般自在,想是常出去走動的,只這些畢竟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不好妄言,故此只瞧著孫婆子。
孫婆子倒是伺候的三娘長些,卻常日在灶房裡頭,雖知道她出去過幾趟,底細的也不知,更怕這事兒禍及自身,便把趙婆子招了出來。
半盞茶的功夫,莫說趙婆子,原先在前門大街伺候的人,一個不落都帶了來,齊刷刷跪在院子裡。
文帝召了趙婆子進來問話,趙婆子一聽萬歲爺問三娘出去的事兒,腦袋嗡了一下,身子晃了幾晃,好懸沒暈過去,哪想自己這走了走了,還沒逃過去這一難,雖怕的要死,趙婆子倒也知道,有些事兒不當說的死也不能說,真說了,想死都不容易,這頭一樁就是三娘跟安親王來往的事兒。
想到此,趙婆子便隱下此事,戰戰兢兢的道:“萬歲爺不常來,姑娘悶的狠了,就說要出去走走,老奴也曾攔著姑娘說,婦道人家不好出去走動,可姑娘只是不聽,讓守財去街上買了兩套男人穿的衣裳,扮成男人模樣兒,跟守財出去了,卻未走遠,只在前門大街逛會子就回來了,統共也只出去了三趟,再往後,姑娘便搬到了這邊兒,老奴便不知了。”
又問了原先看門趕車的,也都一樣說辭,文帝卻道:“姑娘才多大,知道什麼,便你們攔不住她,難道也不知道往上回一聲兒,可見你們這差事當得不經心,與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侍衛上來拖了下去,不大會兒只聽院裡噼裡啪啦的板子伴著就是鬼哭狼嚎,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陳二喜卻暗道,活該,二十板子都便宜這幾個了,依著自己打死都不冤,連個人都看不住,活著有什麼用 。
忽聽文帝道:“二喜你去把兵馬司的指揮使給朕叫過來。”
陳二喜愣了一下,心說把兵馬司衙門的官兒叫這兒來,萬歲爺這是想怎麼著啊,三娘這身份可見不得光,萬歲爺莫不是想光明正大的找人,就算人找回來,朝堂上還不炸了鍋。
二喜是不知道,文帝這會兒真有些急了,他想著若是三娘出去尋她兄弟,怎連城門都沒出,若沒出城定是遇上了歹人,莫非瞧出她的行跡,拐去賣到人販子手裡,這會兒不定在哪兒受罪呢。
一想到三娘可能落到人販子手裡,文帝能不心急嗎,那臉色也越發陰狠上來,暗道,若那些人敢動三娘一根兒頭髮,他會讓那些人知道動皇上女人的代價,只不過,要想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三娘,就只能找兵馬司。
這兵馬司的指揮使姓呂,叫呂範,說起這呂範,還真有些來歷,不是科舉出仕,卻是捕頭出身,當年無意中救了告老還鄉的陳閣老,得閣老舉薦,一步一步升上來。
雖得閣老舉薦,一路能當到兵馬司的指揮使,可見這人的能力,這呂範有能力,有野心,卻這些年只熬上了個五品兵馬司指揮使,說實話,真有些屈才了,可也沒轍兒,面上他是陳閣老舉薦的人,根兒上他就是個沒枝沒葉兒的,就算再有能力,沒人賞識還罷了,時不時還被人打壓一下,就是這小小的指揮使也當得不順遂。
正是如此,這呂範日思夜想都琢磨,怎生得個機會揚眉吐氣才好,這機會就讓他等來了,一聽乾清宮大總管陳二喜到了,呂範先是一愣,心說他怎麼來了,這陳二喜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平常就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自己這小小的兵馬司衙門,估計連他的眼角都進不去,今兒這是怎麼了。
雖疑惑,卻忙著迎了出去,陳二喜也知道皇上那兒急了,就沒跟呂範逗咳嗽,直接把事兒說了。
呂範一聽,不禁暗喜,心道,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這機會可不就來了,這差事要是辦妥帖了,自己還愁什麼。
想到此,立馬接了二喜手裡的三孃的畫影,讓手下人照著畫了幾幅,把兵馬司下頭的人都派了出去,挨著街一戶一戶的找,跟過篩子眼兒似的,但有一絲可疑的,沒二話先抓起來審了再說。
這麼一整,簡直把京城翻了個,滿朝文武沒個不知道的,都暗暗猜疑,這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怎自己沒聽著信兒呢。
陳二喜跟著呂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