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親王就這麼倔,這話說出來,簡直就是往皇上心尖子上捅,皇上能痛快嗎皇上一不痛快有他什麼好兒。
文帝定定看了他,良久沒言聲兒,文帝是真惱火,卻也真為難,安親王畢竟不是旁人,自己縱有手段使在他身上也著實不妥,本想著賜他一個王妃,日後三娘再一進宮,日子長了,兩人這事兒也就淡了,可他偏不,非跟自己頂著幹。
文帝也是沒轍了,他如今是真治不住三娘,若擱以前,文帝死也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轄制不住一個女人,可現在他信了,你說不捨打,不捨罰,他還能怎麼著,比無情無義三娘是這天下之最,自己偏稀罕這個無情無義的,她是他的心肝兒,也是他的軟肋,更是他急於要護在心頭的珍寶。
說句過點兒話,他都想把她搓揉成一小團,擱自己嘴裡含著,省得一轉眼就看不見她,一看不見她,自己這心就沒著沒落的難受,如今他是徹底明白了,不是三娘離不得他,是他離不得三娘,而三娘跟朱晏前頭這一段,即便沒什麼,也膈應的文帝萬分不爽。
一邊兒是三娘,一邊兒是親叔叔,文帝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主意,偏朱晏還不領情,且說出這麼一番讓他惱恨氣憤的話來,此生來世,這話聽得真真刺耳。
文帝冷哼了一聲:“莫說此生來世,生生世世她都是朕的人,皇叔就莫妄想了。”
朱晏愣了一下,苦笑一聲道:“皇上如何不知朱晏的心思,雖心之所繫,卻未想要如何,朱晏所思,所想所願,不過就是她能過的快活罷了,皇上又何必非要賜婚,朱晏心枯如井,若娶妻豈不是害了人家,若皇上不安心,朱晏願往封地,日後不得聖上宣召絕不進京,還望皇上成全。”
文帝倒未想他情願出京也不娶妻,只他越這般,文帝心裡越酸,雖酸,底細想想若他從此不在京城,卻再好不過,便順著道:“既皇叔主意已決,朕便成全皇叔。”
朱晏跪地謝恩,起來往外退了幾步,卻站住腳,抬頭跟文帝道:“朱晏這裡有句話想說給萬歲,三娘雖為女子,卻心性剛強,古人云柔能克剛,朱晏覺著用在三娘身上或許可行,臣告退。”
朱晏走了之後,文帝沉吟良久,暗道可不嗎,自己跟三娘這幾回拌嘴都是她硬自己也硬,一言不合便冷下了,若真能一拍兩散倒好,偏自己捨不得,過後又萬分後悔,且指望三娘給他臺階,這輩子都甭想,那個沒良心的女人,說不定心裡就盼著一拍兩散呢。
想想文帝都咬牙,攤上這麼一個,又不能天天捆著她,除了以柔克剛哄著她還能怎麼著,說到底這女人對自己無情,若也跟自己似的,哪會這般,只這麼哄著也不是常法兒,當尋個長久之計才是。
就這麼著,文帝苦思冥想半天都沒想出招兒來,晚膳的時候忽想起劉方來,劉方年紀大,知道的事兒自然多,便讓陳二喜叫他進來。
陳二喜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周大福那事兒讓這老不死的躲了過去,就是陳二喜畢生的憾事,想著以後給他使個套兒,一併處置了他,也省得這老不死在跟前礙眼,可劉方精明謹慎,最要緊是運氣好,陳二喜陷害了他多少回都沒成,今兒一聽皇上喚他進來,陳二喜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這老不死說不上話倒好,真在皇上面前說句什麼,那都頂的上自己說一百句的,陳二也是怕他給自己下套,回頭自己一不留神栽進去,可沒人救自己。
心裡這麼想著叫了劉方進去,便豎著耳朵聽皇上問什麼,不想文帝卻問了一句掩耳盜鈴的話,皇上問道:“劉方你年紀大,知道的事兒也多,朕有一事詢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把一個人長長久久的拴在身邊兒?”
這話誰聽不出來,不就是說武三娘呢嗎,劉方心裡自是葉門清,可門清歸門清,有些事還得裝糊塗,想了想便道:“這人有心思,有腿腳,栓哪裡栓得住,倒是讓她自己心甘情願留下,才得長久。”
文帝道:“這個朕如何不知,卻怎樣才能心甘情願?”
劉方道:“這也不難,若有了丟不開舍不下的牽掛,自然就心甘情願了。”
劉方出去後,文帝砸吧了半天,之於三娘什麼才是丟不開舍不下的,想了半宿,終於給他想出了一個,那就是孩子,別管皇子還是公主,只三娘生下一個兩人的親骨肉,他不信她能捨的下,天下間哪個娘捨得下自己的孩子。
想到此,坐起來,傳了王升覲見,問了三娘過往的脈案,讓他明兒一早去給三娘瞧平安脈,說起來三娘沒出京之前,避子湯就停了,怎也不見動靜,莫不是吃避子湯吃壞了,文帝這會兒悔的腸子都快清了,早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