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娘心說,這輩子不進宮才好呢,斬釘截鐵的點點頭:“不悔。”
文帝一伸手掐住她的下顎,咬牙切齒的道:“以往的事兒朕可不追究,你自己也當掂量掂量,對得住朕這份心才是,真惹的朕惱了,朕心狠下來,你的小命卻要仔細了,二喜送三娘去鄒府。”吩咐完再不理三娘,冷著臉,跟尊佛似的。
三娘還生氣呢,頭都沒回的跟著陳二喜走了,隔了幾個月重新住進了鄒府的尋梅閣,三娘剛到,跟著宮裡的侍衛就來了,把尋梅閣外前後門角門,守的嚴嚴實實,蒼蠅都飛不出去,三娘哭笑不得,自己都跟他回來了,這麼看著自己有意思嗎。越想越氣,氣了一會兒,自己忽然想開了,跟死變態置什麼氣,要真從這兒一掰兩開,更好。
想開了,三娘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只當沒這回事兒,過的自在非常,孫嬤嬤一邊瞧了,暗暗嘆口氣,心說,皇上也是,三孃的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兒了,前頭幾回都服了軟,這回想扳過來,怎麼可能,依孫嬤嬤瞧,三娘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越硬越壞,這一點兒上,倒是安親王朱晏比皇上瞧得明白。
其實文帝也知道這個,正是因為知道,心裡頭更酸的沒邊兒,跟喝下一缸老陳醋似的,文帝酸了大半天,天擦黑的時候,忽想到,自己跟三娘這般,倒似民間的小夫妻拌嘴,雖說氣的難受,可回過味兒來又覺分外親近。
這一親近文帝的氣就消了大半,嘆口氣,有些事兒自己還是得替她處理了,文帝如今是看出來了,三娘就是一根攪屎棍,讓她自己來,越攪越亂。
想到此,吩咐陳二喜去宗人府把朱晏赦回來,把朱晏關在宗人府本就是自己一怒之下,後來想想有些理虧,兩人雖是君臣,情份卻不尋常,便瞧著太妃的面兒,也不該把朱晏關起來,可見女人果真是禍水,自己終也沒過去情這一關。
朱晏進來的時候,文帝正坐在炕上自己跟自己對弈,見他進來招招手:“皇叔來的正好,朕正愁沒有對手呢,來,來,與朕對上一局。”
朱晏倒也沒推辭,側身坐在文帝對面,叔侄倆你來我往,不到半個時辰,棋盤上已涇渭分明,文帝手執棋子抬頭看著朱晏:“不若朕跟皇叔賭個彩頭如何?”
朱晏目光閃了閃,深深看著文帝:“皇上想賭甚彩頭?”文帝道:“就賭你的安記如何?”朱晏想都沒想吐出一個字:“好。”
也不過一會兒功夫,文帝落下最後一子笑道:“皇叔你輸了。”
朱晏棄子道:“是啊,我輸了,安記是皇上的了。”
文帝忽道:“我朝本有規矩,凡親王不可在京久居,先帝雖賜了皇叔封地,到底捨不得皇叔,特准皇叔留京,建了安親王府。”說到這裡頓了頓,話音一轉道:“以朕與皇叔的情份,朕也想皇叔在京住著,閒暇時,進宮陪朕下下棋說說話兒,卻慮到皇叔偌大的親王府,沒了皇嬸,到底清冷過了,不若朕與皇叔做主,在京中世族閨秀中遴選才貌兼得之女子,賜予皇叔為妃可好?”
朱晏站了起來一躬身道:“臣謝皇上隆恩,非是臣抗旨不尊,卻任天下芳草如林,繁花似錦,臣心裡只獨獨鍾情一人,此生不得願,盼修來生緣。”
“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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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臉色陰沉沉看著朱晏,眼中的怒意令一旁的陳二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話兒;安親王還真不會瞧眼色;萬歲爺什麼脾性旁人不知;他這個叔叔難道還不清楚嗎,萬歲爺這前頭三十多年何曾在乎過女人;從前往後,從後往前,也就一個武三娘;折騰了這麼些日子,不都是為了她;那就是皇上的心頭肉,自己都不捨得吃進嘴,能容旁人惦記著嗎。
若這人不是朱晏,換了二一個,萬歲爺又哪會如此好顏好色拐彎抹角的,說是叔侄,到底還是君臣,真惱了,尋個手段收拾了也不新鮮,剛皇上那話不就等於給送了一個臺階嗎,那意思就是娶個王妃擱府裡,絕了兩人的意,安皇上的心。
說白了,這還是瞧著舊年的情份,不然,哪有這等好事兒,安親王就該識時務者為俊傑,順坡下驢了事,再說,瞧著武三娘對安親王也就那麼回事,道兒上萬歲爺說把安親王送進了宗人府,三娘一聲都沒吭,所以說,安親王這完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其實陳二喜瞧著,皇上也有點兒這意思,那武三娘就是個無情無義的,真拿誰當回事兒啊,不是沒轍了,她能跟著皇上回京?真這麼痛快,當初還跑什麼啊,還不是讓皇上連哄帶迫弄回來的,為這麼個女人硬扛著不娶老婆圖什麼啊,這不有病嗎,且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