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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而隨著時間流逝,血液的稀釋,這些新生的蘇格耐爾人發生了更多的異化。他們變得更像普通人。混血混得越來越多,大衛堡的本地人也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和蘇格耐爾人的區別。

在小領主和他兒子的放任不管政策下,來自遠古的血脈在這個小城鎮上得到了再一次的擴散。又由於四面環山的封閉性地理環境,大衛堡,機緣巧合,竟然成為了第二個的養殖場。

等到了摩萊爾領主的時代,整個大衛堡裡,再也找不到一個純血的蘇格耐爾人。與此同時,想要找到一個不是混血的普通人,也變成了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

摩萊爾其實並不是特別有雄心壯志的人。對於復活的蘇格耐爾,他也只是當做故事聽一聽,無聊的時候打發打發時間而已,根本沒有繼續曾祖父事業的念頭。

他只是死要面子想維護貴族的門臉,實在是窮怕了,想要賺點外快而已,所以才鋌而走險和鄰國走私。可沒想到卻招來了索特公國的威廉王子。

小王子那一劍,切掉的不單單是他身為男人的象徵,更是削掉了他身為貴族的臉面。這世上難道還要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復仇的怒火在他的心裡燃燒,不同時空,不同情況,但摩萊爾卻和他的曾祖父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石奴兵,其實說白了,就是新一代的蘇格耐爾人。

只是,他們的血脈沒有那麼純,力量也沒有那麼強,面板也沒有那麼灰,但那石頭般麻木無情的眼神,卻一模一樣。

摩萊爾一口氣講完了整個家族的歷史。對於能夠替自己報仇的“霍蘭德公爵”,他可是一個字的謊話都沒有撒。

面對眉飛色舞的摩萊爾,野狼就算不稱讚一二,起碼也該說些場面話。但,野狼卻沉默了。

他很難說清,蘇格耐爾種族的悲慘命運,究竟是誰造成的。

是那個反抗命運結果慘死冰湖的小男孩?還是無視貧民性命的殘酷領主?是威廉王子的錯嗎?又或者該怪罪不知反抗的可憐百姓?將他們困在此處的是高山嗎?還是統治者的軍隊?又或者,是他們的心?

答案很複雜,但其實,也很簡單。

野狼不打算針對此事做出任何評價。同樣的事情,他已經看得太多太多了,並且,正是因為看得太多,所以他看的格外明瞭,反而失去了說話的*。

他已經習慣了旁觀者清的角色,他已經習慣了冷漠轉身,只是這一刻……

野狼忽然無法抑制地想要嘆氣。

事實上,他也嘆了。

儘管這一行為顯得格外突兀,完全不適合於他目前扮演的角色,並且很可能會引起摩萊爾領主的反感和警惕,從而給計劃造成不該有的麻煩。

但野狼還是嘆氣了。

因為這一聲嘆,重重的壓在他的心口,牢牢地堵在喉嚨眼兒裡,憋得他根本無法呼吸。

他只能嘆出來,儘管一嘆之後,果然引起了摩萊爾領主的不悅。

“您身邊的這位女伴,似乎有些缺乏教養啊。”小老頭的臉色唰的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像您這樣地位的大人物,可得格外留意一些目光短淺的女人啊,小心她們把您的見識也一起拉短了。”

摩萊爾話中帶刺兒,但野狼卻不打算重新把他哄開心:“故事講完了嗎?講完可以走了嗎。”他十分冷漠地說,“編這麼長一段故事,不就是想讓我離開這裡,去看你自豪的‘養殖場’嗎。”

摩萊爾氣的直跳腳:“您怎麼可以說我是編故事呢,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全身我家族的秘辛。如果不是看在您是我朋友的份兒上,別的人,我絕對不會告訴他這些事情……”

野狼打斷他:“帶路。”兩個字又冷又硬,像一塊粗魯的石頭砸在摩萊爾的頭上,砸的他不由愣住。

而就這一分神的時間,阿斯蒙蒂斯和野狼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面。

腳下的冰墳場叫野狼噁心,雖然冰湖看上去清澈乾淨,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站在骯髒的汙血上,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無數人民慘死的情景。

精神潔癖發作,野狼一刻也不願多留,只想快點離開這片被挖得千瘡百孔的千年冰湖。

摩萊爾在心裡掂量了一下,決定暫時把對方的無理放一邊,勉強露出討好的笑容:“是是是,瞧我,您肯定早就聽煩了。我這就在前面帶路。”他走到了野狼他們的前面,朝“養殖場”走去。

“我討厭他。”

聲音從身後阿斯蒙蒂斯的方向傳來,野狼沒有多想,贊同的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