勔只是掃了一眼全場,就從全場人的舉止中分辨出這個眾人簇擁中的年輕人,必是傳說中一夜垮掉蔡京的大國師李民。當即很是幹練的給李民躬身行禮。只是他行禮卻與一般人不一樣,不是雙手抱拳,而是右手單手虛拱。左臂卻是僵直不動,左手上更以錦帕包裹。
李民正自盛怒,卻也不免微微奇怪這朱勔的動作:難道這傢伙受傷了?怎麼行禮還一隻手的?還包著錦帕?
朱勔感受李民的目光,猜出李民心意,恭聲說道:“非是卑職不敬,實乃卑職曾蒙聖上召見,蒙聖上垂愛,親挽卑職左手賜座。卑職感懷聖恩,故以錦帕縛之。此手曾受皇恩,卻是不好再對他人行禮了。”
朱勔這番話雖然說的恭敬,可卻也有著一絲得意和倨傲,隱隱暗示李民他也是得過皇上恩寵的顯貴。
只可惜,他這套在這天高皇帝遠的江南,忽悠那些江南官員,那是百試百靈。可李民與趙佶一塊喝酒聊天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更時有人逼他造大宋的反。李民又怎麼會在乎一個被趙佶拍過肩膀,拉過手的傢伙。
只是,李民雖然正自惱怒,可長時間的修煉心志,卻沒有失了理智,卻是自知,他李民雖然是大宋國師,身份顯貴,可那畢竟只是一個身份,並沒有真正的行政權力,面子和裡子都是人家看這皇上趙佶的面子給的,聽話也得是人家自願,就像那青州的慕容知府一般。若是不然,他李民也不能真的把人家怎麼樣,否則那可就真地要引起朝廷猜忌了。
不過,李民卻也依然沒有給這個朱勔好臉子。這不僅因為這朱勔的名聲不怎麼樣,老百姓都看著呢,李民不能落一個跟他同流合汙的壞名聲。更主要的是,這朱勔的手下剛剛意圖霸佔他李民的老婆送給朱勔,李民即使礙於國法不能明著殺他。卻也是沒法對他產生好感。而且李民的身份,也用不著給他好臉。
故此,李民卻是冷哼一聲:“哼!朱大人倒是好說辭。以你這麼說,本尊數次與官家飲酒同樂,抵足而眠,豈不是渾身都要包裹起來?”
朱勔當即冒出一頭冷汗,猛然想到面前這個國師大人。那可是傳說中與聖上好到不得了的親近之人。只看那神宵殿中,正位供得是象徵當今官家的長生大帝道尊,並排供奉的就是象徵這位爺的非想非非天天主福祿大帝道尊,就足可見當今聖上對這位爺的寵信有多高了。
朱勔當即就意識到他往常在這東南官場行使的這一套,對這位國師大人,那是萬萬行不通的了。又一想到,連蔡京那等受官家寵信的實權重臣,在得罪了李民之後,都被李民一夜之間給鬥垮了,朱勔更是心跳的厲害,暗中狂罵他那個心腹官家混賬不已。這位官家若不是已經被李民一雷劈死了,朱勔絕對把他揪出來給李民殺了洩恨,同時也給他自己洩恨。
不過,死了也好,朱勔卻也正好把這些事都推脫的乾淨。
朱勔不愧是一個從小老百姓一步步鑽營上來的,雖然這人品實在不咋的,可這眼力,心思,卻實在是能力出眾。
朱勔當即長揖到地,這會兒也不僵直個左臂了,雙手全用上了。言辭也極其誠懇的對李民說道:“多謝國師提點。如若不然,卑職愚鈍。卻是險些把皇恩流於形式。卻忘了皇恩浩蕩,我等只需銘記於心就是。”
李民其實正是想扣朱勔一個持寵而驕罪名,可這朱勔轉得快,李民卻也不好說出口。畢竟李民也只是一個國師,身份雖高,卻也管不到地方官員。
李民也不想再與這個朱勔糾纏,冷著臉說道:“本尊應國丈之邀,遊玩姑蘇。今日卻遇人奉你之命,強搶本尊道侶,更使官兵圍襲本尊。本尊道侶,官家也是看過的,也都有誥命在身。卻不知朱大人如今準備行一個什麼章程把本尊的道侶獻給官家?”
朱勔更是冒汗,連聲呼道:“國師誤會,誤會。卑職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強搶國師的道侶。這全都卑職那官家朱八所為。此獠已多次冒著卑職的名聲行齷齪事,卑職也是曾有耳聞,只是一直查無實據,卑職念在他是卑職的表親,又是從小跟隨卑職也算忠心,這才容忍著他。卻不想養癰成患,讓此獠作出此等惡行。卑職失察!卑職失察!可天地可鑑,日月為證,卑職絕無半點冒犯國師大人之心。至於那些官兵,卑職這就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嚴刑查辦,必給國師大人一個交代。”
李民眼看這個朱勔的氣焰已經低到了極點,卻也懶得繼續理他,畢竟這朱勔有著江南的實權,能力也不小,李民也無法真正辦他,最多也就是能向趙佶揭露一下這朱勔的罪行罷了。可朱勔那些罪行還多是打著趙佶名聲幹,在給趙佶辦差之餘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