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都熱衷於舉行和參加各種聚會和舞會,往來穿梭於各個學生組織之間,我榮幸的加入了學生會的生活部,並且成為學校文學社的骨幹,梁小舟做什麼我不清楚,只是每個週末我都看見他在足球場上與人廝殺,春天,從塞北吹來強勁的風,鼓動起萬里黃沙,梁小舟的長髮與塵土一齊飛揚,宛若一隻土狗。

到了大學一年級結束之後的暑假,我在宿舍裡收拾行李的時候老五帶進來一個女生,指著我對她說:“這就是張元。”

我面前的女孩十分時髦,她化了妝,口紅是我喜歡的棗紅色,胸脯高聳,走近我的時候帶來一陣高貴的香氣。我看著她一分鐘,最後確定,我不認識她。

當時與我往來的女生只限於我們生物系為數不多的幾個,另外還有一些是北京老鄉,她顯然不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你是張元吧。”她笑的時候露出深紅色的牙齦,我立刻覺得她不美了。

我把手裡的衣服扔回到床上,疑惑地答應了一聲:“哎,是我。你找我什麼事?”

“我叫欒春,是梁小舟的朋友……”

“噢,梁小舟回北京了吧?”我依稀記得我考完了最後一科往宿舍走的路上他跟靚仔一塊揹著個大揹包向外走,跟我打了一聲招呼,還說暑假他會給我打電話。

她點頭,“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想跟你商量點事。”

我隨她一直走到樓道的盡頭,她才委婉的表達了來找我的目的。暑假她不想回西安,想到北京去看看,打打工,想臨時在我家住幾天。我想了想,反正我的房間是夠大的,就答應了下來,欒春見我答應下來,顯得十分興奮,幾乎雀躍起來。我忽然想到了梁小舟,問她:“梁小舟知道你要去北京嗎?”

“嗯,知道。”她答應的有些含糊。

我對欒春的最初印象非常不好,感覺她是一個精於算計並且社會經驗豐富的女孩,不知道梁小舟那種喜歡把自己化妝成色狼處處希望表現自己深厚閱歷但實際上卻頭腦簡單的,成天抱著漫畫書的“豬樣男孩”是出於什麼目的找了這樣一個女生談戀愛。

大學裡談戀愛其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有幾次在黃昏,我去水房開啟水回來的路上,看見梁小舟在人來人往的杉樹下肆無忌憚的親吻一個姑娘,只從他的身邊走過,我能感覺他們的激情四射,似乎有一次在我走過很久之後,梁小舟從背後叫我,“柴火妞,過癮不?”

我被他的流氓行徑激怒,轉身罵了他一句,“傻逼!”背後梁小舟和那個姑娘一起哈哈大笑。

我之所以說梁小舟是一個單純的傢伙不是沒有根據的,他每次見到我都會用幾乎調戲的語氣跟我說話,惹得他的同伴或者我的同伴一陣大笑,讓我感到不好意思,但當我們單獨遭遇的時候他常常都是不知所措的。大學裡,有一段時間學校整修浴室,只有臨時的一個大浴室男女共用,通常都是五點到六點女生洗澡,六點到七點則是男生的時間,有一回我去得很晚,等洗完出來的時候已經有男生在浴室外面排隊了。我在拐角的地方碰到梁小舟,他睡眼惺鬆,站在人群后面打著盹,我對他怒目而視,梁小舟顯得十分靦腆,甚至緊張,似乎他的大腦轉動了很長的時間,覺得應該跟我說點什麼,憋了好久,在我已經快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慌亂中冒出了一句,“嘿,張元,洗澡啊……嘿嘿,裡面人多嗎?”我笑得岔了氣。

此時此刻,我坐在我的朝陽的小書房裡,窗外桃花別樣粉紅,聽著老狼的歌,思緒起伏。

我想,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容易被感動,離開學校之後的這些年裡,我無數次的回憶,在夢裡,在旅途中的火車上,在人群的喧囂和夏天的榕樹底下,我回憶大學裡的生活,甚至我曾經在佛祖面前長跪不起,祈禱他能讓我做一個完整的夢,重溫我和梁小舟我們在大學裡度過的每一天,過去的時光就像我們拉出的大便一樣,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去到一個永遠不能再回來的地方。

這麼多年,我依然喜歡聽老狼,許巍,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他們在CD機裡不知疲倦的為我高歌,找回遺失在歲月當中的大學往事。

此時,老狼在沒完沒了地絮叨: 這些仰起的低垂的陌生的熟悉的臉, 這些歡暢的惆悵的修長的歌唱的歲月, 這片望不穿的秋水,這片城市落下的灰,你躲在角落裡等誰於是相遇了相許了相依著想不起時間, 然後風來了雨來了人來了等來了轉變,一片年輕時落下的葉, 落到地面已是昨天,撿起來吧我們昏黃的容顏, 天空裡的風雨飄搖和不能承受的夕陽, 你說這樣吧